秋风萧瑟,卷起落叶,宽敞的街道上,行人纷纷扰扰,但却没有半点热闹的味道,有的只是冰寒与肃杀。
一队队扶桑的大头兵在街道上巡逻,行人对之避之不及,丝毫不敢靠近。
偶尔也会有一阵阵枪声响起,并伴随着怒吼,哭喊,不过街上的行人依旧平静,干着各自的事儿,并不为之停留。
这种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大伙儿最多在心中默哀几句,便转眼将这事忘了。
至于发生了什么,无外乎,又有反贼被抓住了,华南城是重城,扶桑的大头兵每天都要抓出不少反贼。
有些反贼自然是真的,当然,在外面,他们不叫反贼,而叫革命义士;但在华南城里,他们就是反贼,时间久了,城里的人也开始认为那些人是反贼。
但有些反贼其实不是反贼,他们很清白,但扶桑的大头兵说他们是,他们也就是了,没有人敢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上一个这么做的,尸体都已经在城墙上风干了,已经看不出人形。
这是一个悲哀的时代,民族积弱,外敌入侵,所有华夏人头上都压着一块石头,欲要将华夏这个民族的脊梁压垮。
有些华夏人醒了过来,欲要推开石头,也在呐喊,想要唤醒同胞,他们为之付出了生命;也有的华夏人醒了,但却因为怕死,他们又睡了过去,当做没有听到,只求苟全性命;有些人叫不醒,叫不醒也就罢了,他们还想让醒来的人与他们一同睡去,他们害怕醒来,心想所有人都睡了,就没人会怪他了。
“不在毁灭中涅槃,就将逐渐消亡!”
走在华南城里,张道一很平静。
这个世界不大,甚至不及某些强大的小千世界,张道一一路走来,几乎已经见尽了人道变化,如今他虽然被天地压制,不复曾经的伟力。
但大修行者始终都是大修行者,纵使张道一没有对应的力量,也不会由神人、圣人,化为一个凡人。
张道一依旧超然,红尘如梦,他一念可入,亦一念可脱,心灵的强大,让张道一已经做到了某种程度的永恒!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张道一,有人和张道一擦肩而过,也浑然不觉,虽然张道一心灵已经不能干涉物质,但张道一以心灵运转肉身,使得自己的生命磁场千变万化,影响了所有人的感应。
麻木不仁,这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真实写照,独特的环境造就了这批人,他们不断被打压,在扶桑高压的统治下,他们过着如同猪狗的日子。
他们不敢反抗,于是剩下的只有麻木,这在后世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在这个时代,这却是现实。
曾经满清的奴役统治,已经消磨了大多数人的骨气,从小在一个被地主奴役,被富商奴役,被朝廷奴役的世界,他们的本性已经定下。
后世思想自由,自然造就出来一批不一样的人,但这个时代不一样,大多数人,都是昏睡着的。
张道一有拯救世界的能力,不过他并未作为,造成如今局势的,是人道变化,若日月盈亏,分分合合,交替不休,而人道的根源却在人。
若人不愿醒来,张道一纵使改天换地再造新天又如何?
唯有经历灾难,经历绝望,人才会觉醒,而一旦大势聚成,只需一点星火,便可燎原,到了那个时候,也无需张道一出手。
华夏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只有自绝望中涅槃,才是唯一的出路,病在根子上,无药可医。
街道上,几乎所有人的心灵,都是浑浑噩噩的,这瞒不过张道一,不过浑噩之中,也有一股力量在积淀。
想要杀死一个民族没有那么容易,十年动荡,某种东西已经积蓄到了极点,现在只缺那么一点星火。
“人道因人生,因人变!”
张道一走的不快,也无太多感慨,此界人道只是萌芽,并不能给张道一带来任何体悟。
若非这个世界与本源世界的些许相似性,张道一甚至不会从长白山上下来。
这个时代很独特,未穿越时,张道一也曾梦想着有朝一日带着金手指穿越这个时代,改天换地,再造新天。
这大概是源于一种民族的认同感,彼时的张道一,不愿意自己的民族曾经遭受那么多苦难,不只张道一一个,他那一代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强国梦。
不过,当张道一站在如今的位置,才发现这个时代根本不需要他,这个时代的一切,是民族成长所必须的,若无苦难磨砺,华夏如何从沉睡中觉醒?
这里没有张道一的位置!
“砰!”
枪声响起,一个面色枯黄,身形瘦弱的男子倒在地上,眉心一个弹孔,鲜血泊泊。
这个时代的华夏人,大多都是这个样子,纵使是在城里,也是吃不饱穿不暖。
一个又几分姿色的女子被两个大头兵拖着,就要带走,翻译官说这人是地下党,是奸细。
不过张道一知道,是有地位的华夏人看中了这个女子,但城里是有规矩的,这是为了方便统治,也为了不让奴隶绝望。
华夏人为什么在扶桑人里有地位?
因为那个华夏人背叛了自己的民族!
张道一没有出手,众生无路,唯有自渡,救一两人没有任何意义,况且张道一所认同的并非与他而言如蝼蚁的人,而是华夏这个民族!
修行之道,一步踏出便已非人,而以张道一的生命层次,这些人,已不算同类,甚至只要张道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