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冷风如刀,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北国的冬天最是寒冷,滴水成冰,冻衣成粉,俯瞰天地之间,少有行人。
一辆精致的马车压着雪花自远方驶来,车上冒着白烟,烟中夹杂着一股清香。
赶车的是一个黒瘦的老人,目光精悍,缩在厚厚的皮衣里,以抵御无处不在的严寒。
“严伯,这里停一下。”
一阵温婉的声音自车中响起,温婉之中杂夹着些许威严,这是长时间居于高位,不自觉培养出来的东西。
吱吖!
马车依言停下,黑瘦的老者下车,低着头,恭请马车的主人下来。
车帘掀开,先出来的是一只白玉般的修长手掌,而后一位好似月中仙子,海中龙女的女子自车中走出。
天气严寒,女子穿着却很单薄,丝毫不惧这无处不在的冰寒。
“小姐这里有什么异状?”
随后一个身着厚袄的女子从车里走了出来,警惕的望着周围。
被称为小姐的女子道:“这里埋着个人,还有一口气,正常人当是死了,他却还活着!”
“埋着人?小姐你修出道心了?!!”
身着厚袄的女子言语中带着几分惊喜,她与自家小姐情同姐妹,如今小姐突破,喜意是难以掩盖的。
道心是修行的门槛,唯有修出道心才能体察天地,单是这一道坎,就将九成九的修行者拦在了门外,而以不到二十之龄修出道心,更是少之又少。
这种人,若在道门可为道子,在佛门可称佛自,在魔门可称圣子!
女子闻言,笑道:“道心不过修行第一步,算不得什么!”
而后她右脚轻踏,大片的雪花被掀起,显露出一个身形高大,黑发浓密的男子。
男子脸朝着地,让人看不见面容,而他的身体也是冰冷僵硬,不像个活人。
“严伯将他抬上车,我道门崇尚济世,今日既然遇到了,就姑且救他一救!”女子吩咐,道门虽不像佛门那般言普度众生,但相比佛门却是多了一份真。
佛门说的天花乱坠,太美好,也太虚假!
……
男子醒来,眼神空洞而迷茫,见不到半点神采。
“你醒了,你是什么人?”
一阵清脆的声音在男子耳边响起,让男子越发迷茫,男子努力的想抓住些什么,眼神越发空洞。
半响,男子才用沙哑的声音道:“易!”
“我叫白秋,这是我家小姐白素婉,你叫什么?”穿着厚袄的女子以为男子没听懂,再一次问道。
男子依旧重复着刚才的话:“易!”
白秋疑惑,不禁问道:“哪有人名字是一个字的,我们救了你,名字就不用隐瞒了吧?”
就在这时,穿着白裙的白素婉出言道:“秋儿别问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想来是严寒冻坏了他的脑子!”
白素婉已经修出道心,心灵无比敏锐,可以洞察天地人心,在她的感应中,男子的心灵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你可还记得家人住处?”
白素婉问,这种情况若是把男子抛下,定是被冻死的结局,若男子有家人,还可以想办法将其送回去。
“家人?住处?”
男子摇摇头,眼神越发空洞。
白素婉闻言,心中了然,于是开口道:“我院中正好缺个仆役,什么时候你想起来了,随时可以离去!”
男子点了点头,本能的,他能察觉这是对他有益的事,故以他并不拒绝。
……
“木头,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埋在雪里的?”马车里颇为宽敞,与外表所见不符,这是用道术手段略微扩张了些许空间。
白秋与男子蹲坐在角落里,细细的聊着,男子很呆愣,一问三不知,也没有名字,白秋干脆叫他木头,对于这个名字,男子没有排斥。
“雪?”
木头迷茫,他不知道雪。
“外面就是。”
白秋掀起一角车帘,让木头看到了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雪光很刺眼,男子下意识的眯上了眼睛。
白素婉盘坐在车内的床榻上,看似在闭目修行,其实注意力大多放在木头身上,木头的肉身很普通,只是气血比普通人强大几分,但他的心灵却很不正常,按照道理,就算大脑受损心中也该有些许零碎的片段才是,但木头的心灵,却是真正的一片空白,见不到半点其它的东西。
这引发了白素婉的兴趣,修行在心,若她能弄懂其中的关窍,对于未来的修行,定然有不少好处。
要不然以白家的势力,想要安置这个男子还是很容易的,要知她仆役的名额是多么珍贵,寻常王公贵族花万金都求不来一个,她又怎会因为怜悯,便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对了,易是什么?”突然,白秋问道。
易……,木头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许久,木头挠了挠头,道:“易就是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
东去春来,北国的春天依旧寒冷,只不过没有了风雪,阳光给人以暖意,对抗着无处不在的严寒。
“木头哥,你又在玩木头,小心真的变成一块木头!”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蹦跳着走来,少女正是白秋,脱去了厚重的冬衣,她顿时显露出了少女该有的风华,很是吸引人眼球。
不过木头对于少女的变化没有半点察觉,依旧木讷呆愣,他的心太过空洞,虽然有了一段岁月的记忆,但却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