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仅剩一弯残月,天色露出了鱼肚白,石龙喘着粗气,在扬州城的穹顶狂掠。他的身后,一群捕头、衙役敲打着铜锣,点着火把拼命的追赶。
“该死的鹰爪孙。”
石龙往地上恨恨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催运起浑厚的内功,亡命奔逃。
经过几轮激战,他的体内血气如沸,内伤极重,眼看便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在身后大约数里开外,一个长相粗豪,肩宽背厚的中年人把目光从地上移开,和声道:“根据德戡所查,石龙是在这里出的地道,他受伤堪称致命,在对面的墙上流下不少的血迹,差点被流下来的积雨冲刷掉,据我观察,该是沿着屋顶往城南去了。”
宇文化及冷声道:“石龙道馆是在城北,这老家伙却是朝南行,南辕北辙,必有所图,我听闻此人向来孤僻,不与外人接触,多半是去投他那个老朋友田文。圣上催的甚急,我们再没有时间和他纠缠,必须快刀斩乱麻,取得长生诀。”沉声喝道:“德戡,士和,你们立即去城外调一队人马,把田文居所牢牢围困。”
司马德戡和张士和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石龙的轻功在武林上亦算是相当出众的,没过多久,他轻声落在了城南,一个不起眼的庭院里。
……
客栈内,周宁小心翼翼的把面具从盒子里拿出来,入手丝滑轻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仔细调整了一下方位,贴在脸上,只觉得严丝合缝,并没有半点异样。
盘膝坐起来,看向不远处的一面铜镜,差点被自己的尊容吓了一跳。
镜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有点沧桑的忧郁中年。就是那种说我有故事你有酒吗这种酸台词亦毫无违和感的文艺中年。
周宁左顾右盼的看了半天,居然没有发现一点破绽,无论皮肤纹理还是毛发,都完全和真脸一模一样,甚至连脸上的坑印都活灵活现。
这个位面的东西,也未免太神奇了罢?
周宁把面具摘下来,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藏好,正如朱重八所说的,这东西在行走江湖时最为方便,用的好的话,不管在现代位面还是古代位面,都是杀手锏。
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由吓了一跳,只见时间已差不多到了卯时,而卯时,便是扬州开城门的时间。
根据有限的记忆,在原著中大儒田文便是差不多在卯时时分出场的,对他而言,时间已经很紧了。
接下来,就是考验他的偷技的时候了,在这次穿越之前,他早已下足了功夫,甚至还求教过扬州城里的一个著名老偷儿,将他的技术学的七七八八,仔细想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保险起见,在动手之前,还需要一把锋利的刀片,用来划开田文的衣服。
心念一动,事不宜迟,周宁匆匆的启动了传送门,回到了现代。
一阵眩晕过后,周宁出现在了熟悉的房间里。
他翻箱倒柜,好半天才从柜子里翻出一把行军刀,松了口气,这才再次传回了古代。
轻轻推开门,天色尚未大亮,两个小强还在自己房间里安静的吐纳。
周宁举步出了客栈,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戴上面具,顿时化身为一个沧桑的忧郁中年。
不知道是为了追捕石龙,或是因为昨日卢循对欧阳修的刺杀,时间虽只是卯时,城内的巡视就已经颇为森严,城里城外都多了大批官兵,周宁还敏锐的注意到,在地方官兵中还杂了不少身穿禁卫官服的大汉,想必这就是来自京城的御卫军,这些人每一个都内外兼修,武功甚高。
周宁不由心中凛然,今番取长生诀的难度,不啻于火中取栗,与虎谋皮啊。
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活动一下修长的十指,是龙还是虫,就看这一把了。
走出客栈,对面不远处,就是老冯的包子铺,此刻,贞嫂这个美人儿正笑容满面的卖包子。
在包子铺面前,几个孩童蹦蹦跳跳的路过,然后有点眼馋的停了下来,看着热腾腾的包子,迈不动腿,过了半晌才嬉笑着跑到街角打闹。
周宁一个没留神,差点被他们撞到。
那几个孩童笑嘻嘻的冲他做了个鬼脸,唱起了童谣:“阴凉阴凉过河去,日头日头过山来。脚驴斑斑,脚踏南山。上马琵琶,下马琵琶。驴蹄马蹄,缩了一只。”
周宁眼神忽然一亮,避过几个孩童,干咳一声,步至贞嫂的包子铺,以老气横秋的声音说道:“给我十个包子。”
贞嫂低头在蒸笼里拿起包子,用纸包好,并没有多话,递给周宁,笑道:“客人你的包子。”
周宁伸手接过纸包,瞳孔一缩,刚好瞥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儒生,正从远处的桥头走过来,朝着南门方向走着。距离这儿大概三分钟左右的路程。
这老儒生五绺长须,模样十分清癯,穿着一袭华丽的长衫,正神色匆匆,低头疾走,一切都和原著中写的一模一样。
按照原著中的剧情,想必此时石龙已经身死,将长生诀托付给田文,带出扬州城。
周宁心中怦怦乱跳,疾步走至街角,低下身子,对那几个嬉戏的孩童道:“想不想吃包子?伯伯请你们吃。”
那几个孩童有些警惕的望向周宁,并不接话。
周宁微微苦笑,递出手上的包子,“包子在这里,只需要你们帮伯伯一个忙,这包子就给你们吃。”
看着热腾腾的包子,那几个孩童口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赶紧齐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