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铭后面这番话,顿时让人想到了“斗阵”开始之前的情形。
那个时候,班铭就已经说过同样的话,不过那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班铭是在胆怯了。
当时班铭就已经表示,等“斗阵”结束之后,还会把同样的话再说一遍,届时龙兴天当会有不同的感受。
何止是不同而已,简直是天翻地覆!
班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尖刀一样,一下下插进龙兴天的自尊里,让他既是羞怒又是愤恨,身形摇摇欲坠,一口鲜血涌到口中,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龙哥哥已经输了,你用得着这么落井下石吗?”人群中,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冷然出声。
这道声音颇为好听,班铭脚步站定,看向了说话之人,那是一名拥有娇美面庞的女子,正是言玉琴。
班铭脸上出现一道微笑,点头道:“不错,冤有头债有主,我的确是不该那么对他落井下石,言同学,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言玉琴的脸色乍然一变,随即就被一丝稍有牵强的笑容给掩饰过去,盈盈目光凝视着班铭,声音娇柔地道“能够解开杜拉格猜想,你很幸运,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旁人听不出来,但班铭却知道言玉琴语带双关,表示他没被溺死是运气。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有句古话不是这么说吗……善泳者溺,善骑者堕。”
班铭淡淡说完,便不再去看言玉琴一眼,几步之后走到了顾元奇一行人的面前,目光朝着尚苟看去,灿烂一笑:“这样的道理,尚老师应该很懂吧?”
尚苟眼中森冷之色一闪而过,笑容却很和曦,避开了这个话题:“舒浩同学,恭喜你了,看来我们都走了眼,没想到阵法系中居然还隐匿着你这样的天才,不过,‘斗阵’之事在学生之间经常发生,若是人人都以退学为赌注,我看用不了多久,那我们第一军院的天才恐怕都要退光了啊……”
言下之意,是想让班铭取消之前的赌约,毕竟在这种时候,除非班铭自己松口,否则龙兴天真的没脸再在第一军院呆下去了。
班铭想了想,道:“哦,那尚老师你的意思是,不让他退学,而是让他从我胯下钻过去?”
尚苟眼角一抽,仍然维持着笑容,道:“这未免也太有点……”
“那就让他叫我一声爷爷?”班铭紧接着说道,随即露出为难之色:“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尚老师你好比就是龙兴天的父亲,龙同学如果叫我爷爷的话,那……”
尚苟胸中顿时有怒火不住翻腾,眼神也渐渐冷了来。
周遭一些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有意思,如果龙兴天真的叫班铭做爷爷,那从道理上来说,尚苟就真的比班铭都还要矮了一辈,把这一点挑明之后,尚苟自然是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班铭一脸无奈,两手一摊,道:“尚老师你看,这场‘斗阵’,从头到尾我都没说什么,钻胯下也好,退学也罢,都是龙兴天提出来的,你不去教训一下你的弟子,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与人为善,知耻后勇,却一味盯住我要我松口,这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换个话题,比如说……小小木马在哪儿?”
尚苟脸色变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又根本拉不下脸面与班铭做言语上的争执,而班铭的最后一句,更是让他有了被利刃抵住心口的紧迫刺痛感。
这是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的事情,好端端的木马程式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班铭言语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他心惊,他开始觉得,自己在电脑中做手脚这件事情,很可能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
舒浩仅仅是一名学生,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他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和支撑?
心知言多必失,尚苟冷哼一声,故作不悦地挥袖离去。
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现在的舒浩已经不是舒浩,而班铭现在虽然已经失去了九阳极脉,然而他发现自己对于电流的控制能力并未随之消失,这种能力仿佛已经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班铭正是用这个能力,在没有神魂离体的情况下,就影响到了那台抽选题目的电脑,将里面的木马程式给抹除了,所以主控电脑才会扫描不出任何异常。
很多学生见这一幕,都是咋舌不已,没想到舒浩竟敢这样顶撞尚苟,让他下不来台。
不过,随即就有不少人想到,舒浩在展现出这样精深的阵法造诣之后,恐怕不会在第一军院呆多久了,很可能直接被铭雪静院给吸纳走。
就算舒浩想不开,坚持留在第一军院,学校也只会将他当成宝贝一样供起来,哪里可能再让尚苟暗地里对他有所针对?
班铭微微一笑,转而对顾元奇说道:“这位老师,怎么称呼?”
“我叫顾元奇,你叫我顾老师就可以了。”从头到尾旁观了班铭如何将尚苟惊走的顾元奇,这时候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一场轰轰烈烈的“斗阵”就此落下帷幕。
刚开始还有人对班铭是否真的将杜拉格猜想之十三解到那种程度抱有疑虑,不过,没过多久,当洪林海等好几位阵法系领导研究了班铭所补全的阵法之后,这种疑虑就彻底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