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荀这突如火山般爆发般的嘶声怒吼,让院内众弟子们措手不及,纷纷被他的行为吓住。
许双录侧脸,看了看正被他搀扶中的吴子健一眼。
然而他却发现,吴子健对此一副听而无闻,视而无见的样子,许双录便晃了晃脑袋,扶着吴子健不做停留,继续向二楼寝所缓慢前行。
随后,回过神来的众弟子们纷纷交头接耳,俱都小声朝朱荀指指点点:
“这人他,怕是疯了吧……”
“哪有人会上赶着让别人杀自己的?”
“都这样了,还是别修仙了,乖乖回家另谋生路罢……”
“这等心性,谈何修仙?”
“听说他资质也是不行,被分到了丙下班……”
“唉!这人,废了……”
院门外的大师兄,此时望着山壁前涕泗横流、满脸血污的朱荀,眼中竟是带着欣赏!
大师兄是少数知晓这杀威剃,背后另含深意的弟子之一。
他看着朱荀目光微微闪动,心中暗忖道:
知耻而后勇,闻过而终礼。
这位师弟不错,回山后我得禀报师尊,将他收入琵琶山。
没想到,才经历过一次杀威剃,就能出现这样的人……
“跟毕奇是一伙的吧?!”
大师兄正犹自想着朱荀的事,庭院中忽然传来了吴子健虚弱中,透着一股不容逆忤的声音,将他思绪中断。
“不要认为你是女孩子,我就下不去手!”
场中,吴子健正望着挡在他与许双录面前,头扎双环髻、身着水蓝轻纱,并用湖蓝围裙束腰的一名骨清容丽的小姑娘。
他继续一脸平静地,对这名身穿内门弟子衣衫,脸色稍显紧张的丫鬓小姑娘,威胁开口道:
“敢收我剃头费的,不论男女,照打不误!”
穿着一身蓝色宫裙,站在吴子健面前的这名内门女弟子,正是先前潜入院中,想要对吴子健趁火打劫,却被朱荀抢先了一步的月儿。
月儿见识过吴子健在体耗身伤之下,一身强悍修为威焰不减,实力仍是深不可测后,她原本一颗火热的心,此时已经变得拔凉拔凉,早就没了夺抢上品储物灵宝的心思。
虽然月儿没有夺宝的心思,但是她做贼心虚啊!
她看见许双录架扶着吴子健,朝她这里踉跄行来,她竟呆立在原地,有些惊慌失措地不知道怎么挪动脚步。
吴子健见这名内门女弟子,在看向他时,眼睛里颇是畏惧和焦虑,两只小手还不停地搓弄着束腰腰封上面的小带,似乎都不知该往哪儿搁放是好。
难道这女孩子是个新手,不是毕奇那样的打劫惯犯?
吴子健见状,心里寻思道:
他一见人家小姑娘站在当道,穿着一身内门衣衫,就条件反射般对人家小姑娘恶语相向,把人家小姑娘吓得都不敢吭气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样的乘势使气、恃强凌弱,和毕奇方院首他们还有何分别?
杀威剃,在灵初学宫延传万年,传承了不知多少代,似乎都够格申请‘非遗’了吧?
不能因为他的出现,就将其破坏扼杀。
更不能因为他的原因,打击到人家女孩儿收剃头费的积极性。
就当自己是为灵界的‘非遗’做贡献了。
多少给她一颗下品灵石罢。
是以,吴子健不由一改生硬语气,他声音尽量柔和自然,颇有些鼓励意味地又问月儿:
“说说,你是打算抢我的储物袋,还是灵石培元丹,还是都想抢?”
吴子健越是这样,月儿反倒比之前更怕。
月儿此刻心头狂跳,她眼睛紧紧盯住吴子健的双手,连大气都不敢出,她脑袋中在想着:
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是像打刚才那名外门弟子一样打月儿的脸吗?
还是像对付花凤天那样,把月儿一拳打飞?
不会是像之前收拾毕奇那样,来回扇月儿的脸吧?
月儿不要被打脸啊……
千万、千万别打月儿的脸啊!
“师弟!师弟请稍安勿躁,此事实乃是个误会!”
这音,自院门外朗声响起。
吴子健循声望去,就看见有一名身着银丝镶边钴蓝长袍、仪表堂堂气度雄远的内门弟子,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原本将院门附近堵塞拥实的弟子们,不但纷纷为此人让开道路,更有许多内门弟子在此人经过时,朝其打躬作揖,向其行礼。
“大师兄!”
月儿耷拉着脑袋侧身一看,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只见她语气雀跃地唤了一声来人,三步并作两步躲到了大师兄身后。
吴子健待大师兄拉着月儿走近,他便问道:
“你又是谁?”
“也是来收剃头费的?”
大师兄看着吴子健的眼中带着好奇,他闻言呵呵一笑,朝吴子健拱手道:
“鄙人姓何,名其正,同身后这位月儿师妹,都是琵琶山冰莲首座座下弟子。”
“……之前杀威剃是由西峰毕奇师弟主持,我等到此,并非是为收师弟剃头费而来,师弟刚入学宫,对此不知,有所误解也属正常……”
“师弟神勇,还未敢请教师弟高姓大名?”
吴子健自打进入灵初学宫,还未曾遇到过这么虚怀若谷的内门弟子,他忙拱手回道:
“高姓大名不敢当,我叫吴大本事。”
“那方才月儿师,师姐,为何站在院中,挡我俩去路?”
大师兄何其正睁着眼睛开始编瞎话:
“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