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健闻言一愣,然后他将眼前的王二鹏,和史二雷细细打量了少顷片刻。
他这时才想起,这二人不正是日间里跟着众人故意起哄,取笑他灵脉太少的新进弟子之二么?
吴子健没想到许双录还挺细心。
许双录被毕奇蒲扇大掌抽扇的头脸,此刻在院落四周火把映照之下,较之先前显得愈发浮肿。
吴子健看在眼中,想起了许双录刚刚那副断然拒绝王二鹏请求的模样,他心里没来由觉出一丝温暖。
这丝温暖,犹如黑夜中的灯火,让吴子健感觉到,他在这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的灵界,并不孤单和寂寞……
吴子健正自沉浸在感慨中时,却听许双录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棒本事,蛋抖花!”
(大本事,咱走吧!)
吴子健朝许双录点点头。
旋即,两人便挪步,缓缓朝寝所方向迈步前进。
不过,吴子健在走过一脸欲言又止神色,像是心有不甘的史二雷身边时。
他似宽慰,又似不经意地,对史二雷轻声说了一句:
“你家有八条灵脉这么屌的猪,自然也是不需要我帮忙咯?”
史二雷听后,顿时一脸尴尬。
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吴大本事已经知道,他先前在太清宫内和众人一起,对做过其冷嘲热讽,口轻舌薄之事……
在众弟子幸灾乐祸的笑声中,望着许双录和吴大本事的背影,史二雷和王二鹏两人羞臊交加,满脸通红……
……
嘈杂东廊室,营营舌似蝇。
栖息同蜗舍,出入共棘荆。
吴子健此时,已经躺卧在了屋舍内自己的床上。
许双录坐在吴子健床边,嘴里不住喋喋不休低哓哓个不停。
他那红肿胮胀、高高隆起的脸颊,似乎对他的口若悬河,没有丝毫影响。
“……我呸领导大师傅,季雨棒本事幂逮裆我……”
(……我被人打的时候,只有大本事你在帮我……)
“……我娘首购,姓吴外婆寄镫银,婆媳同藕……”
(……我娘说过,像王二鹏这种人,不是朋友……)
“……棒本事米柴囍……”
(……大本事你才是……)
“……同意开席我秀鸡刀……”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秃驴毒魔游移黑阴鸡踢我呵呵,基友棒本事,复方一级开仁针贴,回罚我守底花逗威蟋……”
(……从来都没有人会认真听我说话,只有大本事,不光一直在认真听,还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棒本事,我……”
(大本事,我……)
吴子健想休息,却被许双录搅和的不能入睡。
于是他半撑起身体,打断许双录的话头吼道:
“……就这么点破事,你兴奋个什么劲啊!”
“……室友都罩不住,我还修个屁的仙啊!”
“……就此打住啊,不要没完没了跟我诉什么衷肠了啊!”
“……我告诉你,我生平可最烦热血友情的套路了啊!”
说完,吴子健蒙头就睡。
许双录一安静,却将屋舍窗外,院中断断续续,不绝于耳的嘈吵声,突显了出来。
吴子健在被子里睁着眼睛。
虽然他身体已经困乏得不行,但他就是睡不着。
吴子健忽然想起,五花八门功法中说过,在战斗之后,或肌肉疲劳酸痛时练功,炼体效果特别好。
他左右睡不着觉,便复又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吴子健甫一起身,就看见仍旧坐在自己床边,此刻正滴溜溜睁着眼睛,一脸沉闷模样盯着自己的许双录。
他坐在床头叹了一口气后,对许双录说道:
“不睡了,我要练功。”
“你要想说话,就接着说吧……”
许双录听后,顿时一脸惊喜。
他原本望着吴子健那沮丧的眼睛中,突然散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
吴子健见状摇了摇头,他下床走至屋子中间,闭目盘腿,席地而坐。
他也不避讳,当着许双录的面,便断除妄想,开始练功。
许双录虽然得到吴子健应允,但这次他却不敢大声说话。
他不知吴子健练得什么什么功,若是吴子健因自己的说话打扰,练功纵火入魔他可就百罪莫赎了。
直至炼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吴子健才堪堪收功。
按那本灵初学宫小册上所说,距离新进外门弟子第一次集合报到,还得再过小半个时辰。
吴子健回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躺在床上酣然入睡的许双录,便将屋内烛火熄灭,也在自己床上和衣而眠。
吴子健和许双录吹灯灭烛,各自安然酣睡之后,东庑庭院北面,浩邈深山之中的女弟子寝所,此时却仍是一派热火朝天、如火如荼的热烈景象。
只见女弟子寝所院中亦是火把通明,场中有一名紫衣女孩,正与一名铬黄衣衫,蓬松桃红长发的内门女弟子,互揪头发,扭打在一起。
两人周围,还有不少手足无措的新老弟子在劝架:
“……哎哎!你俩,不要再打了呀!”
“……不剃光头也行啊……”
“……妹妹快看,像姐姐这样,剪成短发,也是很清爽的啊!”
“……哎哎,不能再打了啊!”
紫衣女孩虽然稍落下风,但她一身气势丝毫不弱。
她一边与内门弟子掐架,一边还义正辞严地不住抗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