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释解释吧。”皇帝将书信扔到枫熙面前。
枫熙面色发青,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脸上的淤青,他疑惑地伸手捡起地上的书信,面色瞬间变得发白。
书信是枫熙的字迹,是他威逼利诱沂水县令取得治水患银两的书信。
枫熙俯身拜倒,高声喊着冤枉。
手指已在袖中握成拳,他高声道:“是谁处心积虑地陷害我。”
一转头便看见了枫晨,他伸手指着枫晨,道:“是不是你?”
枫晨抬眸浅笑:“是我。”说完他又点了点头。“可是这是事实不是吗?”
枫熙看向皇帝:“儿臣冤枉!”
皇帝道:“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枫熙安静一会,似在沉思着话语,开口说道:“这件事本就与我无关,书信皆是可以伪造的,若是有人有心加害,又有何难?”
枫晨道:“大哥说笑了,我怎会有心加的笔迹,落款处也是大哥的印章,再说我与大哥一向要好,大哥不久前还助我从妆红楼中救出千落,若不是事实如此,沂水水患确是来势汹汹,大哥所做之事太过荒唐,我也不会告知父皇。”
枫晨缓缓地说着,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枫晨,似乎是想从他的眉宇间找到什么心思。
枫熙道:“书信的确是假的,我所言属实,绝不欺瞒父皇。”
枫熙说完,目光坦荡地看向父皇,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皇帝看着枫熙的眼神,神色莫名。
枫晨抬眸看了眼自己额前的碎发,眼眸上翻,露出大块的眼白,有些微微的无赖样子,道:“此事事关百姓,儿臣也是偶然得到这几封书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呢,不过儿臣觉得或许真的是有人想要加害大哥。“枫晨浅浅一笑,“还是应该相信一下大哥的话吧。”
相信就怪了,皇帝在心里骂道。
枫熙眸色深深地望向枫晨,一声冷哼,挑眉道:“儿臣可以指天起誓,这些书信绝不是出自儿臣之手。”
枫晨笑道:“这样看来说不准真的是儿臣搞错了。”
群臣一时错愕,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明明书札也是三皇子您给的,现在又是神色正正地说什么搞错了?
鬼才信。
果然,那散漫的男子将黑色的瞳仁转悠了下来,似乎是带着些若隐若现的笑意看着皇帝,道:“所以儿臣请求父皇一查真相,还大哥一个清白。”
枫熙袖中的手指刺破掌心。
枫晨淡然地瞥了眼枫熙,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的确,书信是假的,可是那又怎样,事情是真的就好。
枫熙轻轻颤抖起来,看着枫晨的笑意,他忽然有些害怕。
皇帝有些犹豫。
一时之间,半数群臣拜倒在地,齐声高呼:“希望陛下彻查此事!”
一眼望去,为首之人便是那谏议大夫祝哲,拜倒在地,带着群臣山呼彻查,似乎不时望向枫晨的眼神中还有些狂热。
枫熙恨恨地摇了摇牙,这都是在逼他啊。
一个妆红楼还不够,他想要夺取他的所有。
皇帝挥了挥手:“兹事体大,这件事容后再议。”
枫晨低首,道:“父皇说的是。”
的确是兹事体大,贪污之事一旦坐实,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揭过瞒过的,毕竟是亲子,总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做下这样决定。
朝堂散后,枫熙被单独留了下来。
皇帝看着枫熙,道:“这件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也不要妄想欺瞒朕,你是要告诉我你是受人诬陷,还是简洁明了地说你的确做下这等贪没赈灾银两的混账事!”
“父皇还是不相信儿臣。”枫熙低眉露出难过伤心的样子,旋而立直身形,神色伤感,并指指天道:“儿臣发誓,书信绝不是出自儿臣之手。”
皇帝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道:“罢了,你先回去吧,此事朕就当没发生过。”
枫熙战战兢兢,低头应是。
枫熙离开后,皇帝捧起手中温热适中的茶水,自语道:“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过,朕的确怕伤了父子感情,所以朕会查明了真相后再决定是不是真的值得朕保留的这点父子之情。”皇帝顿了顿,“毕竟,三年时间,即便是一块石头也会捂出些温度。”
他转过身,对李公公道:“去查查那个沂水县令。”
李公公低声应是。
……
枫熙回到汐潮府,忙唤来兰心,道:“去沂水,告诉沂水县令,他若想活命,就从来不曾见过我。”
……
枫晨抬眸看着墨颜,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沂水县令有一个女儿远嫁在秋阳城的回元县,你差可靠的人告诉那县令,就说他女儿重病。”枫晨顿了顿,“就不要让他有机会再回沂水了,这样的贪官污吏,死不足惜。”
墨颜疑惑道:“他若离开了沂水,皇帝不就抓不住枫熙的把柄了吗?”
枫晨轻笑:“很多时候有了把柄并没有多大意义,重要的是欲盖弥彰,才最接近事实啊。”
这样一个畏罪潜逃,有时候比证据来的有用得多,这是种下去一颗怀疑的种子。
枫晨轻轻地笑了笑,手心轻轻攥起,却觉得很是无力。
“这样的感觉好像也还不错。”他喃喃说道。
还击的感觉吗?
虽然用的方式好像不太好。
他散漫地扬了扬眉梢,反正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当是玩玩吧。
他看着晃荡在胸口的雪玉,似乎是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