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玉应了是,只笑意暖暖的睥睨着如姨娘,“前头郑姬,自以为得了老爷几分怜爱,端的是猖狂,竟然弄脏了咱们夫人一条百花萃灵裙,咱们夫人心慈,不然早拖出去打杀了!只是这府里,可就再也没有郑姬了!”
如此言笑晏晏地说出这样的事儿,如姨娘只觉得,自己的手足都冰凉了,心中忐忑,竟是完全没有了未来的方向,自己只求在这蒋府安生度日,也未曾想得要争些什么,现下看来,只怕身在其中,避无可避。
莲姨娘看着如姨娘,一副惶惶欲坠,勉力支撑,花容失了色,心中多了几分快意:“如姨娘,你好歹是老爷纳的妾,又岂是那等子玩物可以比拟的?”看着伏低做小的如姨娘,莲姨娘心中又泛起一股无趣,没想到,这如姨娘也是个胆儿小,不堪大用,无趣。懒懒地举了茶盏儿饮了口杯中凉茶,秀眉微蹙,又见坠玉站在前头,趾高气扬在那年轻的面容上也并不是那么不可容忍,不由又是恶气胸中起,只重重放了茶盏儿,冷冷开口:“如姨娘胆儿小,可不是吓着了?若让人瞧了,不定怎么说我如何骄横跋扈,只把新人磋磨。就是身上长满了嘴,只怕也无济于事,坠玉,还不速速向你如姨娘赔礼道歉?”
坠玉一下子没了脸面,憋红了脸,含了泪儿万般不情愿向蕙儿道了歉,瞧着这番作态,莲姨娘的脸不由更黑了,蕙儿白着脸,只推说无妨。这屋里一个红脸儿,一个白脸儿,一个黑脸儿,蕙娘叹了一口气,就只剩自己一个平常脸的,却是个孤魂游魄。
这好一番折腾,可算是放过了如姨娘回居所。坠玉送了如姨娘出门,扭着身儿进了屋,也没叫了小轿儿来,如姨娘正是心中千头万绪之际,哪敢多事儿,只得自己个儿步行回了居所。蕙娘在后头飘着,瞧着蕙儿这样儿,可当真是万般皆空了,这不是腹中空空,心中空空,脑内空空了吗?只怕离立地成佛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