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歌一身黑衣独自坐在角落里,听完之后,便欲起身起开。
耳畔却想起了细微的动静。
身为杀手,苏长歌自然敏锐的注意到了,他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悄悄握在了手里,准备寻找合适的时机,一击必中。
谁料,只是一个平板无波的声音。
“葵姬姑娘邀阁下一叙。”
苏长歌握着匕首,警惕不失,回头去望,哪里还见得葵姬的身影,只有珠玉串成的帘子在微微的晃动。
“请阁下这边请。”
平板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室的精致华美,极尽奢华。
精致的雕花窗站了个素衣披发、身形绰约的女子。
她正面朝着窗子,伸出玉手侍弄那一盆开的灿烂的堆金花朵。
一把精巧的小剪刀,正咔嚓咔嚓响着,有了瑕疵的叶片和花朵都被修剪了去。
将人带进来之后,那个面容平凡的暗卫再次消失了。
“长公子也是章安人士么?”
女子问道,温柔的能渗入人心中的柔和嗓音。
“不是。”
苏长歌简短道。
“那真是可惜了。我原以为长公子也是章安人士,还想请长公子给我讲一讲章安的风土人情呢。”
素衣女子转过身来,正是葵姬那张秀美出尘的脸。此刻,她褪去面纱,露出了原本的娇美的容貌。
苏长歌看着那记忆中熟悉的轮廓,愣住了。
“嫣然~”
他再次情不自禁的唤出声来。
葵姬轻轻掩面笑了起来:“公子又错了,这里没有嫣然,只有葵姬。”
“嫣......葵,葵姑娘,你能告诉你五岁之前的情况么?”
“长公子还认为葵姬是公子的故人么?”
“直觉。”
短短的两个字的回答,葵姬却是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还没有放弃。
“葵姬也愿自己能在这尘世中有个依靠,可惜,葵姬不能违心欺骗公子。”葵姬做了一个请坐的邀请姿势,然后走到桌前,拿起了一个青玉杯,给苏长歌倒了一杯茶。
“公子请用。”
苏长歌接过茶杯,却放在桌面上不动。
身为杀手要学的第一课,便是时时刻刻警惕,在未曾确定有毒无毒之前,不食用陌生人给的食物。
葵姬见状笑了笑,继续道:“葵姬幼年丧父,五岁那年,弟弟病重,家里却没有抓药的钱。娘亲无法,将葵姬卖到睿王府做小丫鬟,想要换些钱财,给弟弟治病。谁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长公子定会问我,不是在睿王府做丫鬟,怎会到了君再来?”看着苏长歌眼底的一丝疑惑,葵姬替他问了出来。
“我娘亲听说睿王府家主仁善,才下了决心将我卖去的。本来卖的是五年活契。我娘亲想着,这样一来,不但能给我弟弟治病,保住他一条命,也能为我谋一个好去处,至少不用和家里一样再忍饥挨饿。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在我卖进去的第二年,睿王府被抄,所有的女眷不论主仆全数充了官。”
说至此,葵姬没有继续下去了,垂眸拿起了一个青玉杯,清浅的啜了一口茶。
苏长歌闻言看向眼前的女子,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是,没有——
那哀戚和心酸都是真实的,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颇似嫣然的女子,并不是他那五岁后就消失不见的小表妹。
这一次,他的直觉不灵了么?
苏长歌沉默了一会儿,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抱歉。打扰了。”
苏长歌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慢着,长公子~”葵姬也随之站起了身来。
“长公子,葵姬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君再来每日人多嘴杂,说不得,会有令妹的消息。不如,长公子将令妹的特征告诉我,我也帮长公子打听打听。”
苏长歌犹豫片刻,还是出声回拒了:“不必了。多谢葵姑娘的好意。”
葵姬更欲说什么,苏长歌却径直走出门去了。
我在帝都繁华的街道上游荡了三天,都未曾找见长夜的身影。
三生石显示,这一辈子,长夜的劫数应在一个名叫葵姬的女子身上,最后因她而死。
要想改变这一世的结果,只能阻止两人的遇见。
可是,来到凡间已经三日,长夜也明明就在这帝都,但不管我怎么找,也找不见长夜的人影。
既然如此,我只能从那个名叫葵姬的女子下手了。
“客人找我家葵姬,有何事?”
红姨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银发青年,问道。
“是为我家兄长而来。想找葵姑娘谈谈。”
温和清润的嗓音,竟是个年轻女子。
红姨疑惑的打量了女子一眼,问:“不知姑娘兄长,是何人?”
女子沉吟一会儿,道:“这个不方便告知,还请老板请葵姑娘一叙。”
红姨心中的疑惑更甚了,这姑娘可能本不想引人注目,可这带着面具遮遮掩掩的样子却是此地无银了。
脑海里念头转了几转,红姨已是想好了措辞:“不是红姨我不愿给姑娘行方便,实在是葵姬除了登台弹奏,便不见外人,更何况,姑娘这般遮掩......妈妈我也实在是为难。”
女子想了想,道:“还请老板着人传一声消息,若是葵姬姑娘不愿见我,我立马就告辞。”
“好吧。”红姨看了这满头银发的女子一眼,勉强答应道。又问:“不知姑娘想传什么话?”
“故人小风筝来访。”
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