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黑夜中徐徐走出一人,身影瘦削,双手极长,披着灰色的宽松袍子,走起路来飘飘荡荡,仿佛一只夜蝠。
“怎么,现在又称呼道友了?刚才还不是一口一个邪道,叫的欢吗?”
三人面色一窘,不知这邪道听到多少内容,若是真的将那小子的秘密听去,说不定真要联手将他灭杀。
一人出声道:“你当真不肯和解?”
“哈哈,和解?你们将我的聚魂阵破去,耽搁了阎师姐的鬼卫蜕变时机,等我将你们抽魂炼魄,便是和解了!”
见那三人朝他这儿走来,宗秀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伏在树枝间,厚土印蓄势待发,若是那三人闯入幻阵,宗秀就准备出其不意,先下手再说。手机访问m.
虽然双方无仇无怨,但在这荒郊野岭,又无外人在场,难保对方不会起歹念。
若是让对方先动手,一对三的情况下,宗秀可不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
不过那三人在离宗秀布置的幻阵边缘几步距离时停住了,然后坐下歇息。一人甚至寻了堆柴火,然后点燃。
宗秀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一番搏杀暂时是免了。但同时心里也有些空空的感觉,宗秀在想,若是那三人踏入幻阵,趁一愣神的工夫,他厚土印直接砸出,能否结果了三人性命?
宗秀没有与人争斗的经验,唯一杀的人还是失去反抗力的妙姬,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竟对杀戮之事隐隐有所期待,像是心里有股热血在涌动,搅得人蠢蠢欲动。
那三人可不知有人在旁,燃起篝火后,便自顾自交谈起来谈话,只一句,便让宗秀愣了神。
“其实说到底还要怪那小子,竟然这么警觉,刚察觉到我们,立刻就跑了。要不是为了追他,我们怎么会火急火燎地闯进那邪道布置的阵法里?”
宗秀原先没太注意,一听这话,不由地将视线投注过去,见着了那映着火光的三张脸,差点喊出了声。
这三人,他全都认识!
有两人正是在龙江集镇跟踪他之人,而另一名他们口中的师兄,宗秀原以为是李弼,没想到竟是杨宇,那个在妖兽谷地底溶洞给他带路的驭灵宗外门师兄!
是了,当初是他将自己带到骆富英面前,骆富英的那番话他肯定在边上听见了的。只是没料到的是,骆富英和李弼都未曾行动,反而是这旁听的杨宇动起了心思。
杨宇三人并不知他们要找之人就在边上,说话间毫无保留,被宗秀听了个一清二楚。
只听一人抱怨道:“那小子是从北门出的龙江集镇,我们被这邪道一通乱追,现在都不知在落霞山脉哪处地方,肯定追不上那小子了。”
另一人则道:“你说,会不会那小子被那邪道抓了,见我们追来,才故意装出一副与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恨模样,好逼着我们逃离?否者不就是毁了他一个阵法,用得着像是杀父之仇这般追了我们一路?”
“说得也是……”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边上的杨宇突然插话道:“你们听到的关于仇八的事是否属实?”
一人还未答话,另一人已拍胸口保证道:“师兄尽管放心,仇八身边的邓信鸿便是我宗弟子,是与我同年进入宗门的,我们原在宗门之时关系便好,此事绝不会错。那仇八确实在地底溶洞得了一个朱果果实,加上他原有的凝元丹,一回到龙江集镇,便租了一间上好的洞府,说是要闭关半年,估计就是要冲击凝元境了。”
杨宇疑声道:“邓信鸿?”
刚才答话之人见杨宇不认得他,便又补充道:“这邓信鸿原也是个醉心修炼的人,后来不知怎么的,被一个幻音宗的女弟子给勾去了魂,一心想追求那女弟子为道侣,这事跟他要好的几名同门都知道。原以为会没戏,没想到去了一趟裂风谷,两人还真待到一起了,只是不知为何又和仇八拉上关系,他一直含糊其辞,我也不好多问。”
杨宇还不觉得什么,但蓦然听到仇八和邓信鸿的消息,在旁偷听的宗秀心里顿感惊讶。
邓信鸿、那幻音宗女修、仇八之间的复杂关系,宗秀恐怕比这几人知道的还要多些,因此更难以理解他们是怎么到一起的。这个事情甚至还比邓信鸿从毒面蛛那儿逃脱更让他吃惊。
不过再联想到卓继深与仇八也能相安无事,说不定这幻音宗女弟子真有这让人好好相处的本事也不一定。
宗秀还在无聊地猜想,那边杨宇已开口说话了:“既是如此,我们休息半个时辰后,便折回去,无论如何,也要抓到那小子。呵呵,千里之内,朱果绝不会生出两株来,仇八已在地底溶洞中采摘了一个朱果,那小子却满嘴谎言,也不知身上隐藏了多大的秘密!”
其余两人也是纷纷应和,被人如丧家之犬般追了好几日,现在提起此事,低落的情绪又高昂起来。
宗秀却在一边觉得好笑,他离几人不过咫尺之遥,三人却为了找他,要往错误的地方寻去,甚至连威胁都不顾,这份执着,当真让人“敬佩”。
但他们这番话,让宗秀释然的同时也庆幸不已,幸好知道这消息的是杨宇,如果是李弼和骆富英知道仇八得了朱果,恐怕他连龙江集镇都逃不出。
那三人谈兴正高,甚至开始描绘抓到宗秀后的逼问方法,种种恶毒手段,直让一旁听着的宗秀都感到浑身发冷。
但此时,其中一人却不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