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字隽秀瘦长,平添了些无力与沧桑,更显清瘦娇弱。
月落画屏凝辉冷,
壁断屋残笛半横。
霓虹杳远伴素锦,
桂树未花迎孤风。
繁灯喧嚣尽酒客,
满堂帏座无良朋。
红烛黯淡皆我错,
更向何处乞余生。
及至写完,幼薇扔下毛笔,蹲坐一旁,轻轻抽泣,李仪站坐不定,手忙脚乱,一直安慰道:“你怎么哭了?我可没说你写的不好,”李仪又仔细看了幼薇写的诗,说道:“‘更向何处乞余生’,你是怕以后生活没有着落吗?放心,等我皇榜提名,咱有花不完的银子。”
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对同一句话的理解也便不同,解释更显得苍白无力,幼薇不想解释,蹲坐着缩成一团,“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虽然你只经营一个小酒楼,但等我考上状元,所有人都会像小狗一样摇尾乞怜,巴结你。”李仪试着去扶幼薇的肩膀。
幼薇推开他的手,冷冷道:“你考上状元,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仪暗想:“状元之妻,何等荣耀”,更以为她在娇羞,自豪道:“怎么没有关系?咱们还要一起,跨马游遍长安花!”
幼薇低着头,刻意挪了身子,离他远一些,说道:“李公子,大晚上的在女子家中,怕是不合礼数,坏了您状元的名声,便不好了。”
李仪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长长吁了口气,“还是姑娘考虑周全,在下唐突了,李某先告辞了,”转身快步离开。
幼薇半抬头,鄙视的斜眼,暗自嘟囔:“胆小鬼!”百无聊赖,又拿起手指,在地面随意画着,“他胆子大,连剑门都不怕,可是却不喜欢我,”眼泪漱漱而下。
蹲坐许久,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孤孤单单的自己,幼薇随随便便画成的图像,不知何时,越来越像杨纪堂的容貌。她使劲拿手擦去,擦到一半,犹豫着缩回手掌,呜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