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铺上盘膝而坐的方云紧闭双眼,两膝之上的惊云剑微微颤抖。
“他娘的,一晚上腿还麻了。”方云打着哈气,打坐了一晚上,真气稍微有些进步,但赶不上在西湖的修炼,也赶不上在家中,不知道是出门在外的原因,还是其他。
收拾好行李的世子殿下一脚踹开李道纯的房门,道士哼了一声,看他一眼:“没喝酒,我起得早,不用殿下叫我。”
“我没打算叫你啊,就是想揍你。”
“砰!”
“唉哟!”
“你怎么打人?”
“最烦别人抢在我前头说话,以后在这样,就揍你两拳。”世子殿下拍拍手,留下一个乌眼青的李道纯,气的浑身发抖,但又不忿的整理好道袍,一脸怨气的跟着他下了楼。
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急匆匆的上马赶路,飞升大会已经开始,方云估计自己是看不见了,但王道宗飞升那日不能错过。
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李道纯很不开心的拿着道经翻来翻去,也不知道看没看下去。
“王道宗怎么就心思收你当徒弟,整天就知道看看看。”方云骑着马凑到他身边,踢了一脚白鹿,速度猛然加快的坐骑,让李道纯差点把手中道经给扔掉。
“修的是道,不看道经哪知道什么是道理?”
“那你看出什么道理了?”
“殿下打我就是不对的道理。”
“呦呵,还生气呢,来来,本世子在打你一顿,你就知道什么叫做道理了。”
“小白快跑,这王八蛋要揍我。”李道纯看着冲过来的方云,一脸急切,连忙大喊。
方云一愣,这个贼道士敢骂我?刚想骑马冲过去,只看那白鹿咻的奔跑起来,快的只剩下个影子,掀起一阵黄土让他吃灰。
“驾,追上他,敢骗我,能跑这么快,竟然忽悠我。”天上云早就受够了这种慢慢悠悠的感觉,速度一下狂飙起来。
一阵你追我赶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道纯就喘着粗气,和那白鹿一样,停在道路中间。
方云本还以为白鹿跑不动了,结果跑到近处才发现,一人头戴斗笠,低着头,一身黑衣,背着一柄长刀,就这么矗立在道路中间。
示意李道纯往后走,这人他没见过,但自从他骑马跑到这里,那人身上的杀意便始终锁定自己。
翻身下马的他,解开披在背后的青袍,被巾布包裹的惊云也让他拔了出来。
“殿下肯定不会记得,整个燕京城被燕云铁骑杀了三天三夜,几乎没有一个辽人跑了出来,但终究还是有人苟延残喘到了今天,只为前来取你狗命。”
“原来是辽狗,但想杀我,就凭你?”方云低下头,弹了弹手中的惊云剑,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小宗师足够了,您说呢殿下?”那人起头来,一把掀开斗笠,看了让人睡不着觉的面孔出现在两人面前,他满脸刀疤,一只眼睛吓了,鼻子凹进去大块,非常吓人。
“全家老少,全是你们燕云铁骑所杀,我不杀你,我杀谁?”
刺耳的刀声响起,寒光闪烁的长刀已然出鞘,他脚下泥土炸裂,如同脱缰的野马,奔向前方,刀气横斩到了方云侧身。
翻身扭转的方云,后撤一步,黑衣人脚踏变向前一步,刀气聚而不散,体内真气流转丝毫没有阻塞,刀势杀意惊人。
被其一步抢占先机的方云,只能步步后撤,黑衣人的确是小宗师,但方云修为虽是一流,境界却属于大宗师,想和他以伤换伤,还差点。
他想一鼓作气,但再而衰,三而竭,体内真气运又不是瞬息千里,无法迅速提供这么接二连三的强悍招式,三刀势气惊人的刀招一过,方云千锤百炼的一剑刺出,直奔其眉心。
不看其他,只看他满脸刀疤,便知道此人身禁百战不在话下,虽然是江湖人,但刀法带着军中以命换命的方式,抽刀撞开惊云剑,以狂猛之势一拳锤向方云。
衣衫被拳头罡风吹得向后的方云,直接被打在胸口,速度快到避无可避,但方云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侧身,抓住他的拳头顺势带向后方,一脚踢向他腰间,两人转瞬之间分开。
摸了摸胸口的世子殿下,眉头微皱,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不用看,就知道胸前一片乌青,满是淤血,但让他借力踹一脚,肯定不会太舒服。
他虽然是太极宗师,但修为跟不上,身体素质差一层,想要和一个小宗师对战,终究难上加难,若无意外,自己就算能杀了他,想必也是身受重伤。
那满脸刀疤,看不出一块好肉的男子,眼冒凶光,实在没想到这个世子殿下手段如此诡异,而且手中宝剑也是神兵利器,自己的长刀仅仅与其碰到一下,便豁开口子,神兵利器在于的不是锋利,任何刀剑都可以锋利到相同程度,但切豆腐和切钢铁是不同的,还得够坚硬,有韧性,同样锋利的两柄剑,一把削铁如泥,一把切石头上,剑刃便卷了,这就是差距,这就是兵器之间的差距。
黑衣人在杭州并不敢太过跟踪他,知道方云身有暗卫,但此次他跑出杭州,一路跟随许久的他,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看见他身边有什么护卫。
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报仇心切的他不再等待,没想到这个小子功夫竟然一流,而且套路实在有些诡异,完全没有碰见过。
方云打算跟他速战速决,耗是肯定耗不过他,惊云剑长鸣,剑泛青光,一道青色剑气,眨眼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