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官脸色大变。
“清茶!”陆浮生有些心惊,青云门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的?
原本陆浮生几乎可以确定江清茶并不知晓慕筝和重锦官之间的纠葛,可江清茶居然能够如此刺激地点出青云门事件,陆浮生忍不住重新打量江清茶。
这个妞儿,是存心搞事的吧?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江清茶居然如此挑衅重锦官,这得是什么胆量啊?
陆浮生一边看着江清茶,一边提防着重锦官。
半闲领悟陆浮生的心思,默默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十分完美地护住了陆浮生和江清茶,保证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对付重锦官。
重锦官看着他们这些动作,脸色苍白地笑了笑。
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回高台,背对着一众修士挥了挥手。
东方轻开口:“散了吧。”
陆浮生和江清茶却没有走。
陆浮生并非不想走,而是被江清茶拽着走不动。
她十分不能理解:“你到底还想搞什么呀?为啥还非得拽着我啊?”
“你们熟嘛。”江清茶冲着陆浮生嘟了嘟嘴,“再说了,我身上是带着任务来的。”
陆浮生完全不想参与,可她看半闲的神色居然是很支持的模样。
陆浮生觉得这个世界越发玄幻了,她只好默不作声地由着江清茶胡闹。
江清茶见状,便笑眯眯地拖着陆浮生走到了重锦官面前:“魔界少主,你躲什么呀?”
东方轻虚拦了一下:“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
“师父,不是您告诉我们要有求实的态度吗?我这就是来求实的。”江清茶冲着东方轻眨了眨眼睛,一副勤奋好学的模样。
东方轻皱眉:“人家初来乍到的,你们问题也忒多了。”
“真的吗?”江清茶歪了歪头,伸手抵住下巴,“魔界少主,您觉得我的问题太多了吗?”
“没有。”重锦官深呼吸一口,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神情却平静了不少。他看着江清茶,微微皱眉,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您来浮云驿之前都没有调查清楚吗?”江清茶收起了一脸作弄的神情,她微微抬了抬自己的手腕,腕上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刚一冒头又迅速消失在江清茶的腕间。
重锦官一愣:“江默是你什么人?”
“我姐姐呀。”江清茶笑了笑,“前几日苗疆圣坛来了一个人,她想向姐姐求忘忧蛊,可不巧的是我姐姐并不在苗疆。”
“她……去求忘忧蛊?”重锦官怆然一下,缓缓闭目,“这样也好。”
“去求忘忧蛊的那个人是阿筝?”陆浮生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江清茶对着陆浮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啊,你现在知道你刚刚提防我那些秘密有多么无趣了吧?”
想要求得忘忧蛊的人无一例外,都要告知苗疆想要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够有针对性的加强配方令想忘记的人忘记该忘记的内容。
所以,慕筝的过去,江清茶了解的跟陆浮生她们看片似的。
可惜,即便他们了解了慕筝和重锦官的过去,也没能满足慕筝的需求。
苗疆并不是只有江默一个人可以炼成忘忧蛊,只是慕筝所求的并不仅仅是遗忘那么简单。
慕筝希望自己可以忘记和重锦官之间的一段恩怨,却不想要忘记她的师兄师姐。
江清茶的父母想着江清茶和慕筝也算是同窗一场便让江清茶去跟慕筝交涉,这是要砸招牌的买卖,希望慕筝能够多考虑考虑。
既然想要告别过去,不如就全忘了。
慕筝不肯,她说她年少时光中所有的美好所有的温暖都来自云颜,来自青云门,她不想忘记年少的那些美好。
如果连慕筝都忘了,这世上只怕在无人记得青云门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想要选择性遗忘,那么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等江默亲自上阵。
可没有人知道江默到底去了哪里,慕筝就在苗疆住了下来,发誓等不到江默绝不离开。
江清茶十分好奇,既然心里有着那么深刻的仇恨,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动手呢?
如果对重锦官的爱意更加深刻,为什么不能直接放弃呢?
如此折磨自己,有意思吗?
那个时候慕筝眼神飘忽,轻声说了一句:“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如果你能见到重锦官,不妨问问他,仙魔联合有意思吗?”
如今江清茶站在重锦官的面前,将这个问题一字不落地转达了出来。
重锦官叹气:“有意思,当然有意思。”
“你是觉得,你这样做了慕筝就会跟你重归于好吗?”江清茶追问。
重锦官摇头:“怎么可能呢?”
他还不至于那样天真。
他和慕筝之间,早在他亲手杀死江牧的那一日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他和她,永无可能。
可是人啊总是有那么一丝不甘心,他总想着,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可那一日云颜在他面前瞬息苍老死去,他看着悲痛欲绝的慕筝,心里残存的那一点侥幸也化作乌有。
他看到慕筝那一直神采奕奕的眸子带着铺天盖地的绝望,那一刻,他恨极了他的立场。
为什么魔界就要和仙界对立?
为什么战争不能停止?
为什么这一切不能改变呢?
武力镇压的时代应该过去,大家应该和谐相处,可以肆意的爱想爱的人,做想做的事。
带着这样的希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