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已经灰飞烟灭的屋舍,即便他没有被爆炸席卷,却也是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这才需要大口大口的喘气调整内心的恐惧。
不然的话,悬崖上一直作为包袱的某人,怎么会累得喘气呢?
李华堂满脸苍白的看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尽量不去想象自己被爆炸席卷的凄惨模样。
然后,他猛地想起来,如果不是已经拔腿就走的小道童飞速回来救他的话,他绝对已经跟随那七八间屋舍共赴黄泉了。
这样想来,他从穿越过来,已经遇到过三次几乎必死的局面了,第一次是族会的时候,第二次是那只体型巨大的猛虎,第三次,便是刚刚过去的惊天大爆炸!
想到这儿,李华堂德尔嘴角一点一点的裂开,然后勾勒成一个上扬的弧度。
却是翻身一把将小道童抱起来,狠狠的抱在怀里,大笑起来:“哈哈,劳资没死!哈哈,事不过三,你个贼老天送劳资来死,三次都没弄死劳资,你特么该歇歇了吧?啊?哈哈哈!”
那个啊字拖得极长极为承重,似乎是想将连日来的生死之间,加诸于他的大恐怖尽皆还给老天!
胸腹之内那淤积了许久的浊气,随着这一声质问一般的“啊”全部发散出去。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让他觉得如此的全身通透,于是,他再度笑起来,笑得猖狂,笑得肆无忌惮!
笑声回荡在这寂静荒芜的山顶,没有惊起鸟雀,因这附近的鸟雀要么化为灰灰了,要么早就飞走了。
四野寂静之下,更显得这笑声的主人,像个疯子。
渐渐的,随着时间流逝,这处空间内,响起了与那猖狂笑声极端不和谐的声音。
“呜呜……”
这是,哭声?
李华堂愣了愣,停下了那肆无忌惮的笑,正疑惑那哭声是怎么回事,却在刹那间,便感知到那哭声传来的方向——竟然是他怀里!
低头看去,果然是小道童低声哭了起来,哭得特别委屈。
就仿佛他是一个即将被李华堂施暴的小媳妇一样……
那娇滴滴、陷入绝望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李华堂嘴角微微一扯,尼玛,我只是兴奋过度了而已,不是想把你那啥啊,我不好那口的……
呸呸呸,什么不好那口,压根就不知道那口是什么才对。
他缓缓的松开了紧紧勒住小道童的手,歉意的道:“那个,小道长,在下并非故意,而是死里逃生,过于激动了。”
小道童却并不理会李华堂,只是自顾自的抹着眼泪,还呜咽个不停。
据说这时代,男女大防还没有后世明清那么严重啊。
记得,在北宋的时候,改嫁都是一件寻常事,直到南宋朱熹这货存天理灭人欲之后,才开始给女子缠足,才开始特别重视女子贞操的啊……
何况这小道童应该是个公的吧?
抱一下不会怀孕吧?
不,这丫就没有怀孕这个功能……
不过,同样据说,魏晋是最为风骚的时代,男人擦香抹粉的,李华堂已经见过不少了,那被他扁的李进之就是其中典型。
而同性恋据说也有的,只是还没遇见过,眼前这小道童该不会是同性恋吧?
他愣愣的看着这梨花带雨的小道童,完完全全的束手无策。
自小就哄不来人的他,只能讪讪的问道:“嘿,小道长,你哭啥呢?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小道童依然自顾自的哭着,丝毫不理会李华堂。
李华堂苦笑了一下:“你别哭了啊,你得告诉我你为啥伤心,我才能帮你想办法啊!”
小道童依然不言不语。
李华堂心里不由得开始烦躁起来,我又不是你爹,为啥要这么惯着你?
“你到底哭啥啊?!”
这一次,几乎是吼出来的话语。
小道童微微一顿,然后带起头来,用泪眼婆娑的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李华堂。
“屋子,屋子都没了,师尊回来,我要怎么交代啊!哇……呜……哇……呜……”说出了心里的委屈,小道童直接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李华堂身子微微一僵,转身看了看原先屋子所在的地儿。
然后愣了愣,全没了……
对啊,怎么交代啊?
那老道士不会让我赔吧?
要不要跑路啊?
脑海之中心思百转,李华堂本能的对债务问题产生了一种惊惧的感觉。
要知道,他读大学可是靠着助学贷款读下来的,研究生时期同样依靠了助学贷款。
而刚一毕业,工作还没有着落的时候,就开始催着还款了。一个月四千多一点的薪水,除了一千的房租,两千的吃穿住用,剩余的一千竟然不够还贷款,他不得不在工作结束之后又去兼职!
当时的那把心情,不是背负着一段债务的人,很难体会,很难明白。
也因为那段还债的痛苦经历,他对于债务这两个字,以及跟这两个字有关的任何字眼,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七八间屋舍,全让他赔的话?
真特么是命运多舛!
他脑子里那根歪筋不由得活跃起来。
要不,真的跑路算了,不然背上一屁股帐,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为考古学做贡献来得轻松。
可是,那老道士那么强悍,会御剑飞行呢!
跑了之后被抓回来,岂不是死得更惨?或者,那老道士会直接像那些仙侠小说的剑仙那样,直接御剑于千里之外取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