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公子这么着急,连补给的时间都没有,送礼吗?他自然知道不是送礼。公子与一些江湖组织和世家有联系,异国他乡,又想保有自己的实力,借助一些地方势力,如果不如此,如何才能回到吴国,公子一身才华,一腔热血,如何能窝在这里一生?公子做什么,无论对错,也不关他的事,他的目的,就是保护公子的安全。
到蓉城之时,城门即将关闭,幸好因为是吴国质子的身份,才没有被阻拦。
进了小店,程信搀扶着吴铮下了车。吴铮摆摆手,程信这才松开担忧的双手。
公子一直是这个样子,从来不依靠谁,除非,真的走不了,倔强而要强。
夜已深,小店已经没有吃食,程信需买一些热乎的流食给公子铮,临走之前吩咐伙计给公子铮拿壶热水。
吴铮和伙计一起上楼,伙计走在前面,手里拎着一壶热气腾腾的开水,程信这才放心地去买一些备用的物品和炭火。
伙计一边上楼做请的姿势,一边偷偷地打着哈欠。
公子铮觉得身上有阵阵冷,可能是有一点伤寒,满身的疲惫,他这身子骨就是这个样子,禁不起一点折腾,这么多年异国他乡小心翼翼地生活,身子也不见好,真是添乱。
公子铮一个人走入房中。伙计哈欠连天地走了,也确实很晚了,可是当他走两步站在屋中的时候突然惊觉到一阵极小极小的呼吸声。
气息不稳,屋内有血腥气。
他只是身体不好,可是并不是功夫变差了。他微微一笑,走到桌子旁倒了杯热水,说道,“朋友,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喝口热水?”
明显听到呼吸频率变了,一个人走了出来,他打眼一看,眉头一皱。
这人头发微乱,身上带着伤,内息极不稳。
而且,是个女人。
可是他并没有同情心泛滥,是敌是友还未可知,“你为什么在这里?”
还未等他说完,突然这个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的女人抽出腰中软剑直刺向他,顶在他咽喉处。
“看公子的装扮,不是达官就是贵人,我是江湖人,扰了公子休息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我躲避仇杀,躲在这里,若公子想保命,就当是从未见过我。”说完转身就要从窗户走。
公子铮突然飞起手中的杯子,她侧身躲过,以为他要杀她,却发现杯子正对上寒钉。
她吓出一身冷汗,原来,不知何时,已经追杀到这里。
她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歉意,便要翻窗出去,被公子铮一把拽住护她在身后,躲在暗处。
门前窗前各有一个人,都是高手。
此时又飞来三根寒钉。公子铮一挥手,三根钉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他突然又挥手,三个寒钉向窗外射去,只听窗外两声扑扑声,跌落在地的声音响起,吴铮来不及反应,环抱着她的腰,跳出窗外,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向远处奔去,两人轻功不弱,可惜后面追兵速度不慢,而且耐力很好。
不知是不是她气息不稳的原因,竟越来越慢。
公子铮皱着眉,顾不得男女之嫌,他再一次揽住她的腰身,猛地加快速度,然后掠身而起,躲在树上。
他抱着她。辰凌此刻已经惊呆,从来没有陌生男人这么抱过她,她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
当她拿着剑指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已经看清了他是谁,压住心里的惊异,上次见到这个男人还是在父亲的府里,这男人咳嗽得不成样子,身子瘦弱,而在她躲在屋子里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的时候,也听得出来他是个身体并不好的病人,就连此刻,她都能感受到他异常发热的身体,可是,他却突然爆发着力量,像变了一个人,并且保护她。
他们萍水相逢,他为什么保护她?是意外还是刻意的巧合?
公子铮此刻如同变了一个人,他明明有咳疾,此刻却不咳嗽了。
他仔细聆听着参杂在风声里的声音,后面追杀她的人一看就是一个江湖高手,他的武功跟那人一比就远远不及。刚刚他带着她拼尽全力疾走几步,拉开距离翻身上树,可是那人不是傻子。这么坐以待毙不是办法。
他做了一个手势,让她待在这里,他轻飘飘落地。
辰凌站在树上,见他渐渐没了身影,她想下去看看,可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想给人添麻烦。
因为她知道,任何的麻烦,都是有代价的。她现在的身体,下去了也是累赘。
过了一会儿,好像过了很久,他回来,拉住她的手。气息不稳,有点咳嗽着,微微倾靠在她的身上,身上有些热。
白色的衣服上有血在晕开。“你有伤寒……你受伤了?“
说真的,她确实感动了一下,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对你好?!
对啊,凭什么对她好?
公子铮没有说话,也说不出来话。他示意快些离开。
他再瘦弱也是个大男人,她再高挑也是个女人,公子铮知道以她的身体,很难背得动他,他硬撑着走,希望程信能发现他留的记号,及时找到他。
他想,他真的撑不了很久。
夜深了,静谧无声,似乎虫鸟都在休息,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走着。
“要不要休息一下?“感觉到身边的他身体越来越沉。她问了一句。
身上有救命的药丸来着,要不要给他来一颗?也不知道对不对他的身体,她没学过医术,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