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饮正酣,忽地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桌椅倒地,杯盘也碎了一地,一个男子护着一名少女冲了闯进店里,身后追着一大群人,看穿着打扮是一群泼皮无赖,再往后是一群面目阴冷的黑衣人,紧接着又是一群军士远远追着缀在后面,这奇怪的组合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些食客见势不妙纷纷结账要走,却被堵住。
李岩见那个少年浑身是血,也不知是自己受伤还是别人的血溅上去的,却只有二十来岁。他进得门来便四处张望,眼见敌人瞬间就占据了各处门窗出口,不由得一阵绝望,却也不愿连累众人,便高声喝道:“今日韩琦在这里了结恩怨,这么多人在这里,大爷也施展不开手脚,让他们走,咱们便决一死战!”回头又对少女笑道:“是我连累了你,不然你还在刺史府上,怎么也落不到这种境地!”少女原本披头散发的,看不出模样,此刻她抽泣着整了整头发,露出如玉的面容,却是一个标志的小娘子,也不说话,只是撕下衣襟帮韩琦包扎臂上一处伤口。
这时一名显是头目的黑衣人手一挥,堵着门的泼皮让出门户,楼内宾客仓皇逃窜,转眼间就只剩下厅堂中间的少年男女,以及围着他们的一众敌手。李岩等人因在楼上雅间之内,是以无人注意到。
旁边一个泼皮连忙搬过一张杌子,道:“大管事,您请坐。”
大管事从容坐下,李岩看他身形气度,只怕武功也不弱。不待大管事开口,就有人喊道:“韩琦,你初来玉泉,公子待你不薄,引你为座上客,却不料你竟背主私通婢女,赶紧弃刀投降,还能落个痛快!”李岩见韩琦慷慨豪迈,又不愿连累无辜之人,本起了助拳之心,听得有人如是说,又有犹豫。
韩琦仰天大笑,完了才道:“待我不薄,引为座上客,是为了让我成为他不分是非的走狗,助他去做伤天害理之事么?十余天前我刚至玉泉,这个小娘子还在街上医馆行医,忽然就成了私通强盗的的奸细,不经审问便拉进府中做了奴婢,他爹爹也被你们活活打死在街头。污良为盗,强抢民女,殴伤人命,这样的走狗不做也罢。是好汉的便决一死战,又何必往人身上泼污水。”
大管事阴测测地道:“你想当好汉,那我偏偏让你当不成。等你死了,便将你尸体挂城门上,说是刺史府上私通奴婢的下人韩琦,让你死了也不得安心。至于这个贱人,公子有言,不想伺候他,就赏给你们了。上吧!”
韩琦挥刀作势前行,忽地拉着少女后撤,一脚将一个在守在楼下雅间门口的泼皮踹飞,把少女放入室内,自己却守在门口,才道:“只求生前行事无愧于心,哪里管得了身后之名。韩琦早听闻大管事鹰爪功冠绝一方,请赐教吧!”李岩见他风度,不由得心中暗赞。
大管事却不理他,手一挥,一众泼皮持着各种武器便蜂拥而上,双方叮叮当当斗在一起。韩琦的武功远非一众泼皮可比,但他要守在门前,移动受限,又要防止周边几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偷袭,便显得捉襟见肘。只是韩琦性格坚毅,遇强愈强,虽然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却也砍倒了两名凶徒。围攻他的人见了,便也不敢过分相逼,结果韩琦越斗越勇,周边之人却萎缩起来,转眼被他抓住机会,又砍伤了两人。
大管事脸色更是难看,拍了下掌,一众泼皮如释重负,赶忙退了下来。周边的一名手持细窄长剑的黑衣人走了上来,对韩琦道:“大哥一直称赞你的‘绝影刀’,我向来是不服的,今天有机会,便看看是你的‘绝影刀’强,还是我的‘阴风刺’快。”
崒干对西北武林江湖事甚是了解,便小声道:“漠**家的‘绝影刀’向是西域武林一绝,只是十余年前家道中落,近年已鲜有高手出世了。那个使‘阴风刺’的,想来便是西北一带号称‘追命十三’中的丁九了,这个人阴狠毒辣,睚眦必报,只要有人稍有得罪,便要整的他生不如死;大管事大概就是他们的大哥‘灭天手’梁一平。想不到竟然都在刺史府,看来这个玉泉刺史不简单呐。”阿史那瑕点了点头,李岩、张大通却是一脸茫然,漠**家、追命十三等等,完全不甚了解。
果然韩琦道:“好啊,丁老九,我也早看你不顺眼了,废话少说,上吧。”
丁九一双眼睛眯缝了起来,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杀意已决,只是绝对不会让对手死得容易。身形一闪,便冲到韩琦左侧空当不易发力之处,手中细剑一弯,却已绕过韩琦长刀,刺向他右肋,实在是古怪之极。只是韩琦显然也是下过苦功的,长刀法度严谨,左劈右挑,以攻代守,逼得对手不得不退。随后两人你来我往,便斗了个难解难分。雅间内的少女虽然极是担心,却又怕分了韩琦心神,便一声不发。
李岩在楼上看得清楚,若在平时韩琦与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