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在座位上猛力挣扎。
他的双手双脚早在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就被警察用钢铁镣铐牢牢固定在座位上。
宋秋本来以为这些镣铐是为所有进入到这里面的嫌疑人们打造的,这时候挣脱不开,才明白原来这些镣铐只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
张玉柱居高临下,站在宋秋面前,冷漠的表情让宋秋不自禁地联想到庙里不沾人气、高高在上的神像。
那些没有生气的呆板雕像带给宋秋的感觉几乎和此时张玉柱带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看我做什么?”张玉柱重新伸出右手,侮辱性地用手掌轻轻拍着宋秋的面颊,手掌和面颊碰撞出“啪啪啪”的清脆声音。
“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一尊泥塑,真该把你供进庙里的。”宋秋四肢被紧紧束缚住,没办法动弹,只能仰头朝着张玉柱咧嘴笑道。
张玉柱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嘴唇同样抿成一条细缝,几乎没有牵涉到面部神经地“呵呵”笑了两声,毫无征兆地又是一拳重重轰在宋秋的小肚子上。
看着宋秋痛苦地想要蜷缩身体,却因为四肢被固定住,而无法完成这个动作,张玉柱的心里感到一阵痛快。
不动声色地甩甩手腕,张玉柱用左手抚着右手指节,蹙额心想,这小子难不成是专练金钟罩铁布衫这一类硬功功法的?要不为何皮肤面骨都如金铁一般坚硬?
“别给我说些无意义的废话,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浪费不起。”张玉柱双手撑在宋秋面前的小桌上,脸庞凑近到宋秋跟前,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宋秋等到小肚上的疼痛消失后,慢慢坐直身体,死死瞪着张玉柱一语不发。
“哟呵,还敢瞪我?”张玉柱不怒反笑,双手捏紧成拳,指节间发出咔嚓声响。
“可是你除了瞪我还能干什么?废物,有本事挣脱开镣铐,来挑战我啊?”张玉柱又是一记勾拳打在宋秋另一边脸上。
宋秋的嘴角也跟着溢出鲜血。
他的头发已经凌乱,几缕黑发沾满了汗水垂在额前,遮盖住了宋秋如剑般锋利的眉毛。
但宋秋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就好像一面无风无雨也无渔的静湖。
“你应该从现在开始祈祷我不会走出审讯室。”宋秋轻声说道,一双眸子如楼外的星空一般明亮。
张玉柱看着宋秋平静的表情,觉得那表情是对自己最大的讥诮,心中怒火顿时熊熊织烈燃烧起来。
他正准备抬拳再打,被赶过来的常心雨一把拦住:“够了,张师兄,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常心雨柔声对张玉柱劝说道:“师兄你先坐下休息会儿,我来问他吧。”
张玉柱对着宋秋冷笑两声,指着他说道:“你就感谢常师妹吧,否则现在你一定已经在后悔为什么自己要从娘胎里面爬出来了。”
常心雨看张玉柱还准备要继续说话,忙打断他,对着宋秋说道:“宋秋,请你诚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和这起案件有关系么?”
“没有。”宋秋摇摇头说道。
常心雨微微颔首,拿起警察提供的案情资料,继续问道:“根据警察的调查,死者一共九人,这些死者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每个人都是通缉榜上有名的要犯。”
她阻挡住宋秋想说话的动作,干练说道:“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这些死者中,有一个人叫做梅天星,经过警方严密的调查,你和梅天星、以及梅家都有不小的仇怨,甚至包括梅天星在内的梅家几人被送进监狱,据说都是拜你所赐?”常心雨问道。
“梅天星进监狱确实有我一份功劳,但是你们想要我承认是我杀了他,却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杀人。”宋秋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别负隅顽抗了,套用一句警方常用的老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常心雨抱着一摞案件材料说道:“我不想用刑,也希望你能够老实交代。”
……
……
夜色已深,四周陷入了夜晚独有的沉寂。
原本应该给长白袍子年轻人作陪的蔡志远站在自己办公室的外面,就像是一名兢兢业业给首长站岗的警卫。
他没有进去作陪,当然是因为有人在里面作陪。
穿着长白袍子的年轻人坐在办公室里面,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淡淡抿了一口,看着茶几对面的人,皱眉说道:“我没想到大半夜的,你江大公子不睡觉,竟然会跑到这里来陪我喝茶。”
和他相对而坐的茶几对面,一名青衫男子淡淡笑道:“怎么,陈帆你不欢迎我么?”
被称作“陈帆”的长白袍子年轻人摆手说道:“欢迎,欢迎的很呐。昆仑天宫的大弟子,谁敢不欢迎?如今华夏的修仙者谁不知道,您江风寒江大公子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门派的存亡兴衰?”
江风寒摇头失笑说道:“你们这是要捧杀我啊。”
陈帆颇有感慨地说道:“无数年以来,在这片土地上,朝代会更迭,国家会兴灭,唯有你们昆仑天宫亘古不变,永世长存。世人都以为万岁不过是不切实际地幻想,殊不知那却是对你们昆仑天宫最贴切的形容。万岁、万岁,你们昆仑天宫是真的快要万岁了吧?”
江风寒浅浅饮了一口茶杯中的清茶,说道:“我们昆仑天宫能够一直存在,那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改朝换代、顶天立地。我们对自己的认识一直很清楚,我们这些人不过就是苟活于人间的一群蝼蚁,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