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走出车站,愉快地挥舞了一下手臂。
这种重归乡土的感觉的确令人愉悦。
锦官城是巴蜀的省会,虽然宋秋并不是锦官城人,但作为一个巴蜀人,对锦官城一点都不会陌生。
听着耳边熟悉亲切的乡音,宋秋心底有种莫名的感动。
火车站外,负责迎接江城大学游泳队的运动会志愿者早已经举着个大牌子站在人群中,宋秋一眼就看见了。
刘洋领着大伙走了过去。
一阵热情的寒暄后,志愿者将江城大学游泳队这一行人带上了专门负责接送运动员的大巴上。
大巴很大,座位也有空余。
甫一下火车,就被道真和尚放出来的哮天犬,跟着二郎神坐在一块,一人一狗奢侈地占了两个座位。
宋秋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游泳队一伙人看到哮天犬重新出现时,那一副要惊掉下巴的表情。
刘洋还走到道真和尚身边,用力地拍了拍和尚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就凭你这一手,以后谁要是在我面前说他大变活人的魔术天下第一,我过去就给丫的一巴掌!太厉害了!太厉害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魔术!”
宋秋和道真和尚坐到了二郎神身后的两个座位。
大巴车发动,稍微抖动了几下,车子平稳地出发了。
坐在车子上,宋秋忽然想起了一桩很多年没想明白的事情,小声向道真和尚问道:“道真师傅,我有个问题一直没弄明白。”
“你说。”
“沉香和二郎神明明是甥舅关系,而且两个人的人生际遇几乎完全相同,可是为什么二郎神会处处为难沉香,不让他劈山救母呢?”这个问题是宋秋看到前排的二郎神和哮天犬后,才想起来的。
“或许是因为沉香曾经想要在正月里剃头?”道真和尚幽幽说道。
坐在前排的二郎神冷哼一声,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知道什么?天界一向都有严苛的戒律规条,妹妹当年犯下天条,罪无可赦,沉香想要救母,依照天条同样犯了重罪。如果当年不是我亲自出手,而是换了其他神将,恐怕沉香早已经被杀死投胎了。”
宋秋这才恍然,没想到二郎神原来也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家伙,好险刚才他差点就信了道真和尚的,以为沉香真的曾经打算在正月里剃头呢。
这次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在新建成的锦官学院召开。
锦官学院据说由一位乐于从事教育事业的大富豪投资建设,耗资惊人,校内场馆均是全国大学里最顶尖的。
而锦官学院的位置也很不错,虽然远离了锦官城市区,但离天下闻名的青城山不远,站在学校的教学楼远眺,能够清楚地看见青城山。
江城大学游泳队报道的时间在各个学校里都算是早的,他们最早的一场比赛也是在三天后了。
在报道完毕之后,刘洋宣布明天上午集中训练一次,下午由自己调整,便宣布解散。
运动员宿舍是三人一间的,正好能够让宋秋和道真和尚、二郎神凑成一个屋。
宋秋坐了一天车,听了一天的相声,他也是有些乏了。
洗漱完毕后,他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梦里,他依稀又听见了那熟悉又陌生的笛曲,如梦如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宋秋发现道真和尚已经没了人影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神神秘秘的。”宋秋咕哝道。
二郎神正站在窗台上眺望天边的青城山,灿烂的阳光打在身上,倒真显出了几分英武。
秋末初冬的青城山被雾气笼罩,瞧不分明,只隐隐约约露出了半分轮廓。
二郎神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或者想起了什么,脸上有几分凝重。
“怎么了?”宋秋揉着惺忪散乱的头发,问道。
“没什么。”二郎神收回目光,转身看了宋秋一眼,说道:“你上午训练完后,陪我去一趟灌江口。”
“好好好。”宋秋走进厕所洗漱,从里面含混地答应道,听声音应该是在刷牙。
灌江口就在现在的秦江堰,离青城山不远,宋秋一直听说二郎神的道场和家乡在那里,原本以为只是民间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上午的训练时间很快结束,宋秋和二郎神、哮天犬搭上一辆从锦官学院门口经过的大巴车,到了秦江堰。
下车后,宋秋纳闷问道:“我没听说过这附近哪里有二郎神庙啊,二郎真君你来这里是要干嘛?”
宋秋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的压低音量,正好旁边走过一个妹纸,妹纸用看中二病青年的眼神盯了两人一眼,表情怪异地小跑逃走了。
二郎神没有在意这些细节,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睁眼说道:“好了,跟我走吧。”
一边走,二郎神一边感慨说道:“当年我成神的时候,此地还是一片荒郊野岭,没有几户人家。再看如今的繁华景象,可以算得上是沧海变桑田了,人类的力量真是何其强大。”
两人走走停停,二郎神兴致不小,每到一处地方都要给宋秋指出来这里当年是干嘛的。
走了一阵,宋秋听见一阵哭声,一名年轻妇人摆着一个地摊,正在伤心痛哭。
靠近看去,原来是一个寻找自己被拐儿子的妇女。
看地摊上写的文字,原来妇女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刚刚带到三岁大,谁知道竟被人拐走了。
宋秋默然半晌,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想要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