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形式非常严峻,但贡布嘴下却丝毫不留情:“你这么说哥哥我就不乐意了,什么是兄弟,一看你就不知道。兄弟就是愿意跟你闯南走北同生共死的人。哎,就像你哥我这样的人。”他一边从怀里掏出燃烧棒拉开保险往身边的蚁群丢,一边骂道:“合着我是来错了啊?”
贡布连着丢出三枚燃烧棒,森白的光芒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漫山遍野照耀得如同万顷玻璃一般,荒凉而寂然。千千万万的雪蚂蚁迅速聚拢,将他们三人围在其中。
央金拉姆脸颊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丢掉手中快要燃尽的外套,凄然说道:“没想到咱们三人会死一起。”她哽咽了一下,又说道:“被这雪蚂蚁啃食过后,便是一片白骨,这死状有点难看啊。”
贡布听到央金拉姆这么感叹生死,便安慰道:“我说拉姆妹妹啊,你是漂亮,这我们大伙都看见了,但你也别太难过,死了以后,好不好看漂不漂亮的,都没有任何意义。你就想开一点啊。”
洛桑听着这两人叽叽喳喳吵着,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实在不行,我们三个一起开枪,打死对方,好过被这万千蚂蚁啃食之苦。”
他说着端起冲锋枪,向雪蚂蚁集中的地方胡乱扫射一番,见起不到任何作用,便心灰意冷的说道:“来,我向贡布开枪,贡布向央金拉姆开枪,央金拉姆向我开枪。我喊三声,咱们一起扣扳机。”
洛桑和央金拉姆都亲眼见到过这些大如黄蜂的雪蚂蚁,是怎么一瞬间将他们用来驮物质的牦牛啃成白骨的惨状。而贡布也见过那些猞猁狲在地上哀叫着翻滚着化为白骨的样子。眼下绝无生路,或许用抢击毙对方是最好的解脱。
当下两人都觉得洛桑言之有理,便举起手中的枪你对准我,我对准他。
清晨的阳光将整座雪山照耀的洁白如洗,不远处的冰雪反射得逆光耀得洛桑睁不开眼睛。他闭上眼睛,心想:“我本以为这次探险回去,可以风风光光的娶个媳妇安逸度日,没想到今天却做了蚂蚁的粮食。真是造化弄人。”
他睁开眼睛,看了最后一眼他留恋的世界。问道:“你们两个人准备好了吗?”
贡布和央金拉姆点点头,半响,央金拉姆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洛桑,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眨了眨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开枪吧!”
洛桑点点头,转头看向贡布。只见他满脸冒着细密的汗水,已经将脸颊浸湿。嘴唇微微颤动,应该是害怕或紧张的自然反应。
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雪蚂蚁层层聚拢,将他们三人夹在中间。离得最近的几十只雪蚂蚁开始向他们pēn_shè蚁酸,细碎而透明的液体从大如黄蜂的雪蚂蚁的蚁钳中间射出,落到他们裤腿上的衣料上,冒出了丝丝白气。
在蚁酸强腐蚀作用下,他们三人的裤腿上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洞……
洛桑闭起眼睛,喊道:“一……”
时间仿佛静止了,除了雪蚂蚁几乎不可闻的呲呲pēn_shè蚁酸声和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外,天地间死一般的寂静。
“二……”洛桑继续喊道。他喊得不慢,但每一秒都让人觉得无限漫长。等得央金拉姆也如同贡布一般,脸颊上流出了细密的汗液。
“我们就这样死了吗?”洛桑心里胡乱的想着:“也许从踏入彼岸花谷误入黄泉路的那一刻,我们早就死了吧?”他收不住自己慌乱的思绪,但这样拖下去,只会落得万蚁啃食之苦,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他手指按住扳机,深吸一口气,准备喊“三”的时候,耳朵里却传来了一阵嘹亮的骨笛声音。不由得心下好奇,这荒郊野外的,大清早谁还有心情吹笛子呢?
但他又转念一想,心道:“莫不是自己贪生怕死,一紧张出现了幻听?”
只听这笛声一阵紧接一阵,由远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这不应该是幻听吧?洛桑忍不住睁开眼睛,茫然四顾,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的身影。
但让洛桑惊奇的是,那些雪蚂蚁也仿佛听到了这骨笛的声音而被迷醉,忘记了向他们三人袭击,静静的停止不动。
他欢喜的叫道:“拉姆,贡布,快看这是怎么回事。”
央金拉姆和贡布刚听到这笛声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太过紧张产生了幻听,此刻听到洛桑这样说,便睁开眼睛,发现所有的雪蚂蚁像喝醉了酒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劫后逢生的喜悦让洛桑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
骨笛的声音依然响着,那种优美的韵律漫山遍野的蔓延开来,时而高亢,时而低回。悠扬的时候,让人心在空中飘荡;激昂的时候,让人心也随之动荡……
不得不叹服,这笛声简直是天籁之音。三人听得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音符拨动着三个人的每一根神经,也拨动着成千上万的雪蚂蚁,令它们如醉如痴……
随着笛声的渐近,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位少女,她一袭红衣,慢悠悠的向洛桑他们三人走来,她手握骨笛,吹着洛桑他们不熟知的旋律,长发在清晨的微风中飘飘扬扬,就像是传说中的神仙一样,从东面走来。
洛桑揉着眼睛,极力想看清楚这个能用骨笛控制雪蚂蚁的少女是谁?但无奈少女的身后是刚升起的太阳,眼睛被太阳强烈的光线一照射,刺得他赶紧移开了目光,问道:“这女孩是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