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外面的日头骄阳似火。
苏晋和晏清自推辞了府第上的引荐信,几日闲在家中避暑。
说闲,实则并不见得闲。
她夫君整日困在书房内看书,她每日除了都画几幅画,剩余的时间,就跟着李婶子学女红。
苏晋夏天的衣服,以往一件青长衫和一件青灰褂衫,穿到入秋。
现在家中的经济条件宽裕了些,晏清特意去多买了布料回来,给她夫君绣制了两件夏袍,一件夏常服。
给她自己也绣制了两件衣衫裙。
遇到夏季的下雨天气,洗换的衣服不用愁了。
岚安县昨日忽然就下了一天的暴雨,到了第二日,也是个阴沉天,外头虽没有烈阳高照,但微风中还是透着一股闷热。
晏清建议她夫君要劳逸结合,看书才更进肚子。今日外面,刚好适合去摆画摊作画,一来散散心,二来把书带着,既能闲了看书,又能作画赚银子。
苏晋听了他娘子的提议,俩人吃过了早饭,重操旧业去摆画摊了。
这次的摆画摊地址没选在闻人街,也没去了蜀安街的平阳巷。
而是来了锦香街的姑娘巷,他们经过了祁府的绣庄时,见屋外头摆了她当时让李姨去定制的木头人模特。
看去,绣庄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他们将画摊摆开了,俩人坐下都没去招揽画客,若有人想作画,他们和之前一样,一幅画只收取十文钱。
苏晋将书拿出来看了,看了一会儿,他见他娘子犯了困意,笑道:“娘子回家中歇息吧!这里为夫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再陪陪夫君!”晏清因这阵子每天赶着绣制衣服,经常赶工到夜里子时,穿来了古代几个月,她已经改掉了熬夜的习惯,如今晚上只要一熬夜,白天一闲下来就容易犯困了。
再加上今日天气还算凉快,在外头悠悠的微风吹着,也没那么闷热。她经不住周公的召唤,又开始垂垂欲睡。
“不行了,我扛不住了!”晏清被街道上马车驶过的车轮声惊醒,她立即站起了身对苏晋道:“夫君,我先回去睡会,中午等我做好了饭菜,我再给你送来”
苏晋从书里抬头,放下了书起身送她道:“娘子慢走,回去了好好歇息”
“嗯嗯!夫君别送了回去吧!”晏清离摊子走的有些远了,回头见她夫君还在目送着她背影。
直到看不见他娘子身影了,苏晋才又回到画摊入了坐。
晏清刚走没几刻。
画摊前来了画客了,苏晋放下书,见是一位婶子,他笑了招待问道:“大婶是想画自画像吗?”
婶子没理他,自顾看了看画摊上的一些画,没一幅画是她看的明白的。
她来就是好奇摆个摊子是卖什么的?原来是卖画的,她对苏晋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苏晋倒也不介怀,他笑了送走了婶子,刚一坐下,又有人来画摊前了。
此次来的人同样是位长衫书生,他文质彬彬的看了眼苏晋,谦礼笑道:“苏先生,在下想画一幅自画像”
“先生请坐!”苏晋请道。
“多谢!”书生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了十文钱,放到桌上问道:“不知苏先生要如何作画自画像?”
苏晋开始研着墨,笑看书生道:“苏某会看先生适合什么风格,画出来并非古板,又符合先生的气质,就是一幅好的自画像了”
“好!”书生不再多问什么,对苏先生的画技多了几分期待。
苏晋为他选了一套气质相符的温文尔雅的风格,接着又简单的指导了他的神情姿态,便下笔作画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少的许多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画摊对面那头,正在看摺扇的两位白面男子,其中身穿青蓝袍的男子,注意到了前方有人摆摊作画,故对他身旁穿白袍的男子道:“公子你看,那边作画之人好奇怪,作个画还得专门摆个神情姿态吗?”
白袍男子闻声向对面的摊子看去,一瞧噗声笑了指道:“瞧他站着跟个木雕似的,好像不给动”
说完,他感到好笑的又笑了笑。
青蓝袍男子赞同道:“就是啊!所以说好奇怪”
“小鱼,走,去瞧瞧怎么一回事?”
“公子请”
两人抱着好奇心快走到了画摊前,他们见木雕男子恢复正常了。
苏晋将画晾了墨,笑了递给了书生谦逊道:“不知先生看了可觉得满意?”
书生接过画,眼下一观赏,顿时笑赞道:“苏先生好画技,这幅画的画风别树一帜,在下满意”
“那便好!”苏晋笑回道。
两位男子好奇的来到了书生身边,白袍公子瞧了一眼书生手中的画,方才见是一尊木雕,没想到画到纸上了,却如此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接着,他又打量了摆开在画摊上的画,见了,目光被新奇独特的画风深深的吸引住了。
他问苏晋道:“先生,你的这些画多少银子?我统统买了”
“公子?”小鱼见他家公子定是一时冲动,才想花银子买这些话,他们出远门在外,处处都得花银子,而身上带的银子也不多。这些画,应该值不少银子吧?
“哦!”他从惊诧中缓过了神来,觉得他确实冲动了,歉意的笑了,对苏晋改口道:“苏先生,在下方某,呵…方某也是位喜爱作画之人,方某看了苏先生的这些画,犹如一见倾心,故此想和苏先生交个朋友,不知苏先生可否嫌弃方某?”
“岂有嫌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