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陶家内部的争执最后结果如何不得而知,只不过一夜之后,陶孟楚又恢复了每天按时来顾瑶磐这里报到,照顾她起居的生活。不时的,还会拉着她去他们家吃顿家常便饭。而陶攸宁两夫妇也没有再提过之前的话题,只是有时候看着顾瑶磐,眼神有些复杂,似怜惜,似遗憾。
粗线条的顾瑶磐对这些暗潮汹涌当然是视而不见,在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茅山的主峰和周围几个大的山头转了一遍之后,即便是再多不愿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几百年时间沧海桑田,这里早已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茅山。不只是当初那些曾住过的屋子不在了,就连那些山头似乎也不复当初的模样。
陶孟楚看着失望的顾瑶磐,抬手指了指西南方向对她道:“那里去过吗?”
顾瑶磐转头看向他,杏眼中的光芒带着不解,指了指陶孟楚指着的方向道:“那里有什么特别吗?”
“我这段日子翻了翻教中的典籍,反复查证之后,现那个位置应该是当初王掌教曾经闭关的所在。只是年深日久,沧海桑田,原址可能已经找不到了,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去看看。”
陶孟楚认真地看着顾瑶磐,虽然他不太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前山和后山转悠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想来,还是应该和她本身的伤势有关,茅山虽然地势有了些许变化,但大环境基本没变,当初王掌教闭关之地怎么说也能算得上福地,过去看看也许能有些收获也不一定。
顾瑶磐看着陶孟楚年轻阳光的脸,那因为照顾她而瘦下来的棱角上莫名多出来的那抹坚毅,不知为什么让她想要对他露出一个笑脸。她是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她的脸上绽放开来,她冲着陶孟楚点了点头:“好啊!走吧。”
仿佛繁花盛开一般美丽自然,陶孟楚有些愣地看着顾瑶磐嘴边的淡笑,自从出了林倩倩和小妮的事后,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她的笑容了。
“走啊!”看着他愣,顾瑶磐奇怪地开口催促,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哦!好!”陶孟楚答应着,慌忙转身往前走去。
望山跑死马,这座西南方的小山头距离茅山主峰并不远,但陶孟楚带着顾瑶磐抄小路,也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了这个小山头的峰顶。
看着周围遮天蔽日的松林,顾瑶磐现她已经看不出一点当初王矩曾经待过的痕迹。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太多了。
“走吧!我们再往前走一点。”陶孟楚招呼道。
“这个山头统共就这么大,如果有些痕迹留下应该也会在靠近中央些的地方。”
一边说着,陶孟楚一边指了指前方的一棵古松,这个山头已经很久没有人过来了,树木都是自由生长。不过说起来也有些奇怪,整个茅山山头这一片,只有这处山头是长着一片松林,每到冬日的时候,就这处一片深绿,从主殿那边看来,还颇有一番意趣。
顾瑶磐点了点头,脚下不停地跟着陶孟楚往前走去。这个小山头她还没有来看过,也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她早已不再熟悉了。
两人绕过了几株数人合抱的大树,踩着脚下厚厚一层松针往前行进,茂密的松枝间不时传来几声鸟鸣,顾瑶磐深深地吸了口林间的空气,一股淡淡的草木之灵温顺地随着她的呼吸进入了她的体内,生灵之气缓缓地开始滋养着她的内腑。
“这里还不错。”顾瑶磐跟着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前方陶孟楚的背影,真正踏入这片林子,才感觉到这里居然比主殿的生灵之气还要浓厚了几分。
“是吗?”陶孟楚转头招呼了一声顾瑶磐,又回头看了看前方,他也明显地感觉到了此处的生灵之气,同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指着前方道:
“就到了。”
当两人站在两株几乎长在了一起的老松之前的时候,几乎不约而同地惊叹了一声,就连一直在茅山生活的陶孟楚也有些惊讶了起来。怎么他以前从来没有现,这个山头还有这样巨大的两棵老树?
这两棵松树的枝干约有三人合抱粗细,从根部往上分开生长,两边的树干间只分开了一道一拳宽的缝隙,合在一起看的话,根本就像是一堵墙一样竖在这里,而从两人头顶处伸出的众多枝干更是将阳光遮蔽了个严严实实,让两人感觉到了一种森然的凉意。
“这两棵树是从哪里长出来的?”陶孟楚惊讶地道。
顾瑶磐疑惑地看了看这两棵树,围着树身绕了一圈之后便停了下来。在她的记忆里,当初王矩闭关时不过才十六岁,这一闭就是三年,出关的时候正是十九岁。
她记得那时她也来过几次,这个山头上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两棵大树,就是长得近些的小树也似乎没有。
“这是什么?”陶孟楚在顾瑶磐前方喊道。
在他半蹲着的身前,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块正斜插在两棵大树的树根处,石块朝向树根的一侧光滑如镜,似乎是被打磨过的样子,方才顾瑶磐从它的外侧走过时视线被这大石凹凸不平的另一面遮挡,一时间竟没有现。
顾瑶磐被他的叫声惊动,上前两步走到了陶孟楚身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时,这才看到了这块大石内侧光滑如镜的平面。她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抚上了石面,一股风雷之意竟透过她的手指直冲向了她的劳宫穴。
“这不是打磨的,这是被雷诀劈开的。”顾瑶磐开口说道,手飞快地从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