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再说吧!”
荣文圭冲着屋里摆了摆手,脸上带了点笑。他身后的屋子里,电脑屏幕正闪出彩色的光,屋子里还没有开灯。
顾瑶磐看了看他身后,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踏进荣文圭的房间里,哪怕这间屋子浅得一眼就能看得到底。
“就在这里说吧,也没有太多事。”顾瑶磐看着荣文圭的眼睛。
似乎有些光芒渐渐消失,荣文圭自嘲地笑了笑,揉了揉眉心,这才看向顾瑶磐,冲着门外摆了摆手道:
“走吧!我陪你在山上走一会儿。”说着,荣文圭走出了房门,回手将门带上,当先走了出去。
顾瑶磐想了想,抬脚跟了上去。
茅山的冬夜很安静,这个时间,大家都已经回到了屋子里,大殿前除了仍旧摇曳的长明灯,再没有了其它人的形迹。
顾瑶磐跟在荣文圭的身后走了一段路,这才反应过来这条路是往她平常修炼的那个石洞走去。那个石洞自从让给她住以后,荣文圭已经很少会过去了。
“你还没回答我,对于陶孟楚你是怎么打算的,这次的事明显不是他的错。”顾瑶磐开口道。
“顾瑶磐!”荣文圭略微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顾瑶磐,夜色里脸上的表情很模糊。
“你在担心他?”
虽然是问句,但荣文圭的语气却奇怪的肯定。
顾瑶磐也站住了,抬头看着荣文圭道:“是的,这次的事他不过是无妄之灾,不该受过。”
“张盛现在是龙虎山唯一的传承,完全可以代表龙虎山;而这次的事由茅山发起,借用了龙虎山历代道统所在之地做出了这番布置,最后却功亏一篑,不管怎样,茅山都要给同道中人一个交代,而孟楚恰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纰漏,张盛以一派代表向我发难,我也很为难。”
荣文圭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丝毫感情的成分在里面,公事公办得让顾瑶磐微微觉得有些心凉。
“是这样吗?”顾瑶磐问道。
“是的。”荣文圭点了点头,抬起脚继续往前走,嘴中说道:“这件事才发生,茅山派先做出一个态度来,好过由其他人来兴师问罪,这也是为了保护他。”
顾瑶磐走在荣文圭的身边,对于他的说法不置可否。陶孟楚有没有问题她心知肚明,从京城到西北再到茅山,陶孟楚跟在她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如果这些时间还不足以让她看清一个人,那她就白活了这么些年了。
“早点歇息吧!陶孟楚会没事的。”荣文圭停了下来,看向顾瑶磐。
感觉到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一直半低着头想着这整件事的顾瑶磐才反应了过来,她住的地方已经到了。看来荣文圭是看时候不早特意借着散步的由头送她过来。
此时的石洞中早已没有了陶孟楚的身影,他已经被陶攸宁送去了思过室。
“谢谢你!”顾瑶磐冲着荣文圭点了点头,抬步便往石洞里走去。
“不用担心陶孟楚的事,总会解决的。”荣文圭冲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
顾瑶磐回过头看去时,只看到夜色下荣文圭朦胧的身影站在洞口,冲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早些进去休息。
没有给茅山的众人太多的反应时间,不过三天之后,张盛就带着几位其它教派的代表来到了茅山,虽然并没有摆出一副来势汹汹的架势,口中说得话也十分客气,但茅山的众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荣文圭几乎是板着脸将几人迎进了茅山教待客的客院里,年轻的弟子们在替他们送食水的时候也一律缄口不言,任几人怎么问也无法问出茅山对于陶孟楚后续处理事宜是如何打算。
陶攸宁作为陶孟楚的父亲,也在这几天里感觉到了一股极为明显的不善,张盛带头的众位代表在看着他时也带着一股奇怪的神气,让这个涵养一向不错的老头差点就瞪起了眼。
茅山的思过室位于茅山三清殿后山,这间小小的斗室里曾有不少茅山的不肖弟子在此思过,也出过几位在教中惊才绝艳的人物。当然,会进入这个小小斗室也是因为大人物也都有熊孩子的时候。
进入这间斗室的张盛等人一眼就看到了盘坐在斗室当中的小小蒲团上的陶孟楚,这个上次见时还一脸开朗笑意的年轻人此时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脸部轮廓硬朗了许多,显出了峥嵘的棱角。
“陶道友,别来无恙!”张盛站在斗室中,看着微阖着双眼的陶孟楚,脸上的表情冷冷的。
不管茅山有再多的理由,张盛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当陶孟楚站在铁门里,而那位阿苗却站在铁门外的时候,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打消他对陶孟楚的敌意。
“张道友!”荣文圭站在一旁开口道。张盛的态度让他有些微的不满,因此他的口气也算不上好。
之前龙虎山蒙难的时候,是茅山向他伸出了援手,如今他缓过气来却对茅山如此不客气,这让谁来都难以接受。
陶孟楚的眼皮抖了抖,一道微弱的轻烟从众人站位的空隙间飘了出来,淡淡的腥味飘过众人鼻端,几位站得离陶孟楚近些的代表微微皱了皱眉,似有所觉。
“桀桀桀!”
一阵古怪的笑声在斗室中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陶孟楚刚刚睁开的双眼,这双眼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血红。
站得最近的几位代表心头一凛,几人齐齐往后退了一大步,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张盛的脸色一片铁青,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