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军开阵,炮车上前。”
周瑜勒马于中军,面带微笑遥视着合肥,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所谓的炮车,只不过是在跟荆州军大战过程中偷师学艺,从而仿制出的一种简单的木制投石机,最远可将石弹投出近两百余步的距离,与荆州军的投石车相差甚远。
这种投石机虽然是有些杀伤力,但缺点却是精度极差,如果想在大战中挥作用,尤其是攻城战中克敌制胜,就必须集结数百车炮石,同时动饱合式的进攻,以数量来弥补精度不足的缺陷。
而此番布于阵前的投石机,不过三四十门,根本无法对敌方城墙造成实质姓的威胁。故而周瑜一下达这命令,稍有点见识的将士,自然都觉的觉得怪异之极。
“把我们的秘密武器给我推上来。”
第二道命令下达,只见数十辆牛车从后军上前,车上装满了一个个的陶罐,炮手们满怀怪异的将那些陶罐装上了射架。
见此阵势者,无不诧异惊奇。
唯有周泰,猛然间却似猜到了几分,惊喜的向周瑜叫道:“都督,你莫非是想……”
周泰没把话说完,但周瑜却知他已经悟明了自己的计策,遂微微一抬马鞭,笑道:“好好看热闹吧。”
此刻,城头上,张辽与乐进正在城头上全副武装,率领着数千曹军严阵以待,准备迎击敌人的又一次强攻。
先前三天三夜的那场攻防战,张辽他们成功的击退了江东军进攻,但同时也见识到了江东军的强悍的战斗力,在没有骑兵的情况下,双方的战力其实是相当的。
原本张辽会以为周瑜会不分昼夜的继续攻城,但令他奇怪的是,三天的强攻之后,就是一连十天的静寂无声。
周瑜对合肥城围而不攻,这种平静反而让张辽感到不安,他有种预感,那个周瑜一定又在耍什么花招,所以这十天以来,他没有一刻敢放松警惕。
然而,让张辽感到不解的是,吴人没有任何动静,直到今天,再次以一种强攻的姿态出现在城外。
“文远将军,你看周瑜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乐进沉眉问道。
张辽摇头道:“周瑜此人诡计多端,实在难以猜测。你看见没有,他军中的投石车装的都是什么?”
乐进凝目细看,神色间疑惑骤起,奇道:“好像都是些陶罐,用陶罐来攻城,周瑜疯了吗?”
“应该没那么简单,先看看再说吧。”张辽本就谨慎,又吃过周瑜的大亏,自然不认为周瑜的进攻会简单,不敢轻视,当即下令全军不可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敌。
在众目睽睽之下,三十多门投石机全部装上陶罐,随着一声令下,炮车齐,三十多个陶罐腾空而起,向着城墙方向呼啸而来。
尽管陶罐的杀伤力非石弹可比,但砸在身上也必受伤不轻,曹军士卒忙是俯身避于女墙之下。
江东军的命中率出奇的差,三十多个陶罐没有一个轰在城头上,而是全部掠过城墙一线,径直的落入了城内。脆弱的石罐一触即碰,几乎没有对城中人员房舍造成任何杀伤。
曹军士卒们原本紧张的心情,皆因江东军这拙劣的射术一扫全无,几千号曹军士兵从女墙下直起了腰板,大笑着的瞧着吴人继续那笨拙的表演,众将士又是嘲讽又是大笑,俨然在看笑话一般。
江东军中,除了极少数人外,大部分人都觉得丢大脸了,不过周瑜却是笑的很诡异,让城头的张辽更加心里不断低嘀咕。
“这个周瑜,他在给我们逗乐吗?”乐进的心情亦轻松了不少。
张辽心头更紧,他抬头看着那一个个从头顶掠过的陶罐,困惑的目光中,凝重之色却渐重。
周瑜绝没那么简单,他岂会真的做这种让别人笑话的傻事!
猛然间,张辽意识到了什么,几步便奔向城墙的另一边,目光如电般扫视着城中,仔细的盯向每一个陶罐的落点。
蓦的,神色之中涌上一种震怖似的惊骇。
那些陶罐并非空无一物,其中竟然装了许多的老鼠,陶罐一破,那些老鼠破罐而出,吱吱叫着着四处乱窜,转眼便逃进了房角、墙阶等处的裂缝和空洞中。
“老鼠!罐子里装的全是老鼠!”张辽指着城中乱窜的鼠群惊叫道。
乐进和士卒们闻声,一窝蜂的又扑向了向着城内的这一边,众人细看一下,方才现陶罐中果然全装的是老鼠,这就转眼间的功夫,大街小巷,已是老鼠遍地,这合肥城俨然变成了一个大老鼠窝。
“文远,你说这周瑜到底什么意思,这也太,太……”
乐进面对着这荒唐古怪的情景,一时间不知如何来形容他心中的那份强烈的诧异。
张辽却已恍然大悟,神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咬着牙愤恨的骂道:“这个周瑜果然诡计多端,竟然想出这等阴险招数,他这是冲着我们的粮食来的呀。”
“粮食?”
乐进茫然了片刻,陡然也省悟,脸色顿时大变,急叫道:“快,立刻传令全城各家各户,男女老幼都给我去灭鼠。”
陶罐漫天飞,转眼间,几万只老鼠很快被射入城内。
就在合肥城变成老鼠窝的时候,城外江东将士也炸开了锅。
投石机的射程虽然设定为城内,但毕竟这机械太过简陋,有一部分陶罐还是撞在了城墙上,那些破罐而出的老鼠,顿时撒花似的在齐脚高的草地上乱窜起来。
江东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