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回到军营,雷莫宁也回来了。
战死的大多数士兵还是金丝草的族人,他作为金丝草的族长,要负责葬礼的整个过程。
根据传统,金丝草族津在下葬之前,要派代表到很远的地方去找他们不相识的有名望的占卜者,也就是非洲黑巫师,让他们寻找死者的灵魂,再带回所属地。
他们认为,人死亡之后,魂魄会在草原上游荡,要由黑巫师找到他们的灵魂,连同尸身一起安葬。
之所以不就近寻找巫师进行占卜,是因为他们还得通过巫师,寻找逝者的死因。
这点让李杜很茫然,他听雷莫宁介绍的时候,茫然说道:“死因?不是被枪弹杀死的吗?他们不是战死的勇士吗?”
雷莫宁道:“我们要占卜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是否因为得罪神灵而死亡,是得罪了哪个神灵而导致死亡。”
李杜愣愣的说道:“可你知道,他们明明是战死的呀。”
雷莫宁看了他一眼,说道:“这话你可以对我说,等族人们到来,等葬礼开始,你千万不能说。”
李杜明白了他的意思,撸官等人也明白了,他们低声笑道:“哈,这是传统。”
雷莫宁不悦道:“这就是我们的传统,但它是有科学依据的。”
说着,他开始科普:“你们瞧,每一次战斗都有很多人参战,可是为什么不是所有人死亡?为什么别人没死?为什么呢?”
“因为别人运气好,战死者运气不好。”
雷莫宁点头:“你说对了,可是为什么会运气不好呢?”
李杜一行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拿不出答案来了,是的,为什么就这些战死者运气不好呢?
对于他们的反应,雷莫宁表示很满意,道:“说不出答案来了吧?因为他们得罪了神灵,是神灵导致他们运气糟糕!”
李杜他们能说什么?这可是人家传统,他们得尊重人家的传统。
于是他们纷纷点头,问道:“这些可怜的伙计,得罪了哪位神?”
“特尔神。”雷莫宁说道。
李杜道:“愿闻其详。”
雷莫宁耐心的说道:“特尔神是我们的太阳神,战死的士兵是太阳神的信徒,可他们在夜晚参战,激怒了太阳神,太阳神剥夺了他们的性命。”
哥斯拉嘀咕道:“这些神太可怕了,幸亏我谁也不信。”
李杜给他使了个眼色,可别在这里乱说,老老实实参加葬礼,然后离开。
三天之后,早晨朝阳升起的时候,正式开始举办葬礼。
因为逝去的战士是得罪太阳神而死,所以雷莫宁带领族人要祭祀太阳神,他们奉献啤酒,杀牲祭祖,安抚神灵。
期间,族里最年长的老人跪在草地上,面朝东方用部落语言不断喃喃自语,这是表示悔过,恳求神灵不再伤害他人。
另一边,雷莫宁组织了族里的精悍青壮年,大家穿着传统的战袍,挥舞弓箭、长矛和刀剑,向太阳方向发出咆哮声。
李杜不解,询问这是干嘛,雷莫宁告诉他道:“我们的勇士在质问太阳神,为什么这些同族虔诚的侍奉他,他却惩罚他们。”
这样李先生懵了:“你们一边悔过一边质问你们的神?”
雷莫宁庄重的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悔过,是表示我们对太阳神的虔诚。我们对他发起挑战,是告诉他,我们并不好欺侮!”
李杜能说什么?只能说金丝草部落的传统很神奇。
几个妇女在军营门口痛哭,她们嚎啕大哭,甚至在地上打滚,看起来悲痛欲绝。
这一幕让李杜以为是战死士兵的妻子家属来闹事了,结果这也是传统,表达妻子们对丈夫的死别之情,越是悲痛欲绝越是显得感情深厚。
其他人不能哭,而是井然有序的准备葬礼。
他们将穿着军服的士兵们放入棺材中,将棺材送上灵车,送去部落的坟地。
灵车是卡车改造而成,车子缓慢前行,族人们跟随左右。
根据金丝草一族的传统,灵车行走时,除总统坐的汽车外,别的车辆都不得阻挡灵车,也不能超越灵车,以示悼念。
军营隔着部落有段距离,人们足足走了十几公里才抵达部落的坟地所在。
那里已经挖掘出一些坑,士兵们荷枪实弹,肃穆的守卫在墓地四周。
死者家属等候在这里,他们不能哭,必须抑制悲痛。
雷莫宁亲自充当掘墓人,他跳入一个墓地中,上面的壮小伙吊起棺材放下去,他在下面扶着,让棺材平稳落地。
到了此时,部落的长者会将一些散发着烟气的干草药扔下去,然后人们将棺材掩埋。
随着人们撒土,一道鼓声响起。
这就像是信号一般,一直压抑着悲痛的逝者亲属们放声痛哭。
想到这么多小伙子转眼之间化为尸体,李杜心里也颇为悲痛。
如果不是他,这些小伙子或许此时还活着。但如果不是他,等到古德发起攻击,恐怕这里所有人都得死亡!
只能说,非洲人说得对,要想生命长久,那就远离钻石。
钻石才是导致他们丧命的真正原因!
本来,他随着人们哭声心情悲痛,可没过多久,他悲痛不下去了,一直有人在敲鼓,而且带有节似的。
而人们的哭声也有节奏,他们必须按鼓声的节奏和音量哭下去,时高时低、音调起伏,对他来说,这种传统实在太扯了!
撸官、狼哥、哥斯拉显然也懵了,狼哥琢磨了一下,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