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鱼初笙让唐天准备行装,她要出发去库西寻找洛云清,不管怎么样,她在他身边陪他,总是好的。
她总觉得,库西攻打大光,是个阴谋。
而她愿意陪着洛云清,即使烽烟漫天,即使战火在即。
下雪了。
这是鱼初笙来了这里以后,看到的第一场雪,雪下的不大,但是足以白头。
王府的干枯枝桠上,低矮的常青灌木上,都落了一层白色,倒是毫无违和感。
本来去库西,洛云清就带了唐风,留下唐天守着王府,等东西差不多准备好后,王府里却来客人了。
因为这次要出远门,要准备的东西自然很多。洛云清和钱远墨他们快马加鞭,应该已经到了西陲吧,鱼初笙想。
来安宁王府的是钱夫人,也是鱼初笙的义母。
鱼初笙是有些吃惊的,毕竟洛云清不在府上,而钱将军和钱远墨都去了库西,钱夫人来总不会是去赏雪的。
钱夫人带来的消息更让鱼初笙吃惊。宣文帝把宋淑妃从冷宫里接出来了,而且据钱皇后的消息,宋淑妃似乎是有了身孕了。
如今钱远墨和钱将军又都不在京都,宣文帝突然这么做,钱皇后猜不出他有什么意图,所以有些慌了。
所以给钱夫人来了信。钱夫人经历地多,看了信后,就觉得宣文帝这是要开始行动了。
说不定过几日,他就会废了钱皇后。
钱皇后如今在宫中也是忧心忡忡。钱将军和钱远墨才刚去库西没几天,宣文帝就把宋淑妃给接出来了,要知道宋淑妃当初,可是指使身边的宫女太监要害洛景成。
如果她真的是在冷宫期间就有了身孕,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还不知道宣文帝接下来要做什么,钱皇后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钱夫人来府上,还有一个目的,让鱼初笙陪着她进宫,以看望钱皇后之名,打听打听虚实。
乘着小雪花,二人坐马车进宫。
到皇宫的时候,雪花已经停了,天还是苍茫茫的一片,虽然是上午,却有些发暗,灰暗的天空看不见一朵云。
初冬的风洋洋洒洒,有一些刺骨。
钱将军是重臣,以前跟着先帝立过不少功,先帝曾特许,钱家人进宫没有限制。
所以鱼初笙跟着钱夫人,很快就到了钱皇后住的殿内,体态优雅的女子正在绣帕子。
钱夫人也是许久没有见过钱皇后了,进了殿后,就拉上了钱皇后的手,又看到她桌子上放的针线,责怪道:“宫里什么都有,怎么还自己动手?”
钱皇后先是放下手中的伙计,对着钱夫人说:“母亲,初笙,你们来了?”
鱼初笙点了点头,微笑。
钱皇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闲得无聊,实在无事可做,才在这儿打发时间。”
鱼初笙扫了一眼殿内,宫女都是规规矩矩地站着。外面因为下过雪,也确实有些冷,屋里虽然摆了些暖炉,还是有些冷清。
深宫里的女子,大抵都是寂寞的吧,鱼初笙想,幸好她是自由的。
想到了那一对儿小人,鱼初笙问:“小皇子和小公主呢?”有些日子不见,倒是也有几分挂念。
提起洛景成和洛似锦,鱼初笙倒是又想起死去的祁如尚了。还那么小的孩子,本可以在雪地里玩耍,却永远沉睡在冰冷的墓地里。
钱皇后看了一眼外头,因为天寒,门窗都是禁闭,若不是屋里点了烛灯,应该会很昏暗。
她道:“跟着先生学习去了。”鱼初笙这才想起来,古代皇宫里的公主和皇子,都是要学习的。
三个人便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进屋良久,鱼初笙才终于感觉到了暖炉里散发出来的融融暖意,手也不那么冰凉了。
鱼初笙体寒,每逢冬天,都会手脚冰凉。
钱夫人问道:“皇上怎么会想起来把宋淑妃放了出来呢?”
钱皇后一副忧心模样,道:“我也不知道,就在昨天吧,皇上突然把宋淑妃放了出来,又搬到了琉云殿。”这不正是告诉其他人,宋淑妃从冷宫出来了么。
鱼初笙也问:“那娘娘说的宋淑妃怀了身孕是怎么回事?”毕竟宋淑妃可一直在冷宫里关着呢。
钱皇后又叹气,缓缓地道:“其实之前本宫听说有人看到皇上在夜里去冷宫看宋淑妃,便派人注意着冷宫宋淑妃那里的动静,原来皇上偶尔还会去看宋淑妃,不过都是在夜里,身边只跟一个公公。”
鱼初笙知道,钱皇后不是那种精于算计的女子,派人注意宋淑妃的动静,也实在是无奈吧。
毕竟宋淑妃曾经,害死了屹歌,还差点害了洛似锦和洛景成,这可都是触犯了钱皇后的底线。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在这深宫里,每一步要走的小心翼翼不能露出破绽,每一步也要着实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钱皇后看鱼初笙和钱夫人都在认真地听,便继续说:“昨日宋淑妃搬回了琉云殿,我便有些生疑,又派人去盯着些,昨晚皇上派人给宋淑妃送了一堆补品,大多都是安胎用的。宋淑妃应该是有了身孕了。”
“皇上真是过分。”钱夫人有些怒了。
鱼初笙在心里骂了一句:昏君。
大抵所有男人都想江山与美人并存,但你也要看,你有没有资格要了美人还要江山。
更要看,你要的美人是个什么人。
什么为了美人负掉江山,负尽天下,那可真是昏君,在鱼初笙这里,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