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提到刘员外,李鸯脑海里首先涌出的就是土匪的事情?那么这么说,她是记得的,也是恨刘员外的?
只见李鸯一边跳,还一边随便从晾着布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根长长的木棍。
架子因为少了一个支撑,轰然倒塌,五颜六色的布掉了满地,噼里啪啦应声而落的是一根根木棍。
院子里顿时一片狼藉。
而李鸯拿着那根木棍,朝一边的空地上一边挥舞一边往后退。
眼睛里不是恨意,而是巨大的恐惧,甚至有眼泪流了出来。
好像那片空地上真的有十恶不赦的土匪一般。
鱼初笙这样看着李鸯的行为,紧皱着眉头不说话,而张二正想去阻拦的时候,鱼初笙拦住了他。
李鸯不是装的,是真的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声“鸯儿!”门也吱呀一声地开了。
鱼初笙和张二齐齐扭头,便看到刘忝快速地冲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
而李鸯依旧在拿着棍子挥舞,刘忝冲进来看到鱼初笙和张二站在这里,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直奔着李鸯的方向去。
“鸯儿,阿忝哥哥来了。”刘忝一边说一边向李鸯靠近。
李鸳瞪着双眼,依旧专注地看着那片空地。
“鸯儿,过来,到阿忝哥哥这里来,听话。”刘忝温声说,诱哄着李鸯。
这刘忝对李鸯,看起来不错啊,跟对李鸳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在刘忝的诱哄中,李鸯竟然真的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她缓缓地扔掉了手中的棍子,蹲坐在了地上,抱着双膝,低声喃喃:“来救我……”
鱼初笙看到,她的双眼恢复了刚才的懵懂,里面似起了一层雾气,像只迷途的小鹿。
而刘忝慢慢地靠近李鸯,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诱哄:“鸯儿,阿忝哥哥来了,不怕,不怕啊,阿忝哥哥在呢。”
小声小声的抽泣从李鸯嘴里发出来。
而刘忝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李鸯,完全忽视了鱼初笙和张二。
一直过了良久,鱼初笙感觉自己的脚都站麻了,才看到刘忝怀里的李鸯抬起了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还含着水汽,略有些迷茫地问:“阿忝哥哥,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看我的。”
不等刘忝说话,李鸯就自己站了起来,扫了一眼那一地狼藉,皱着眉头说:“我的布帛怎么都掉地上了?”似乎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刘忝这才站起来,看到鱼初笙和张二,他垂了垂眼眸,而是先对李鸯说:“应该是风刮的吧?鸯儿最听话了,把她们捡起来好不好?”
李鸯果真像个孩子一般,听话地点了点头,就跑到那散了一地布的地方,弯腰一条一条地捡起来,还把架子重新支好,把布一条一条地挂上去。
刘忝走到了鱼初笙和张二旁边,一副从容模样:“不知道两位怎么会找到这里?”
鱼初笙看着正在忙碌的李鸯,漫不经心地说:“我记得之前你说过,这是个废弃的宅院,很久没有人住了。”
刘忝神色一变,也看向了李鸯,但是没有说话。
谎言被拆穿,不知道怎么接话了,鱼初笙看的出来,他其实已经慌了。
张二也道:“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李鸳还有个妹妹,还住在这里?为什么把她藏在这里?又为什么隐瞒?你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情?”
刘忝沉吟道:“她和案子没有关系,又认生,不想让人打扰到她,所以就隐瞒了。”
顿了顿,刘忝又继续说:“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她一见到生人……”
话没说完,就被鱼初笙给打断:“你撒谎,刘忝。”
说完,鱼初笙静静地看着刘忝,见男子的神情变了几变,嘴唇也张了几张,到底没有开口说话。
鱼初笙继续说:“李鸯其实不认生,她变成这样,不是因为看到了我和张二,而是我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吗?”
刘忝继续沉默。
鱼初笙挑眉,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我问她恨你的父亲吗,她就变成了这样。”
刘忝的胸口甚至都剧烈地起伏了起来,憋了良久,他才说:“这件事跟鸯儿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还想怎么样?李鸳已经认罪了,你们还在查什么?鸯儿她只是个孩子,经受不起你们折腾,请你们尽快离开。”说的决绝而又尖锐。
李鸯已经把些布都收拾好了,一蹦一跳地走到几个人面前,看到刘忝的神情,她伸出手,踮着脚摸了摸刘忝的脸,说:“阿忝哥哥,你生气了?不要生气,生气看起来好凶啊。”
猛然间,鱼初笙看到了李鸯的手。
女子的手白皙,没做过什么活儿,指头修长而纤细,还留了短短的指甲。
刚才没有注意,李鸯的手腕上,有被握过的痕迹,重重的红色痕迹看起来很深。
鱼初笙想起来,今天在刘员外手背上看到的刮伤,似乎是被匕首之类的锋利东西弄的。
跟李鸯手上的红痕有没有关系?
刘忝的神情一瞬间变得缓和起来,轻轻地拍着李鸯的背,道:“阿忝哥哥不生气,只要鸯儿乖乖的,阿忝哥哥就不生气。”
有奸情啊明显,鱼初笙耸耸肩。
姐夫和小姨子之间?
李鸯这才笑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阿忝哥哥,姐姐为什么不来看我?我都想她了。”
听到李鸯提李鸳,刘忝的神色一下子又变得冰冷起来,但还是耐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