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昙昙哭哭啼啼地从学校放学回来了。
平纬好不紧张,直追着问她:“我说昙昙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昙昙索性大哭起来,把个平纬急坏了。
他围着昙昙直转圈,要不就蹲在昙昙面前,帮她擦拭眼泪。
最后,干脆抱起昙昙,像哄婴儿一样,又拍又摇的,好不心疼。最慈爱的父亲也不过如此吧?
昙昙止住了眼泪,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告诉平纬:“我们下午没课,我就说回家来吧。挤上了公交车,也没有特别注意,结果我的钱包,就被偷了,就在11路公交车上。我都没有发现,呜呜~要不是路上想买一本作业本,我根本都不知道钱包被盗了!呜呜~我那里面,还有今天早上妈妈才给我的一百块钱呢。”
平纬知道,自从平傃离婚后,她就吃住在了支队里,昙昙也就随着她在办公室里生活。
早晚餐都在支队食堂吃,中午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吃午饭。
每周,平傃都会给她往小钱包里,放进去一百块钱。
这就是她的午餐费用啊。
可是,连这一点点的钱,也会被公交车上的扒手相中吗?
平纬以为,这一定是老扒手在向刑警挑衅!他们中,肯定有人知道,昙昙是谁的女儿。
曾经,刑警也被迫参与过反扒的专项治理行动,抓获了一大帮扒手,其中,就有平纬亲手抓获的。
平纬笑了,说:“好了好了,我说昙昙,不哭不哭,看我这就去把你的钱包,给追回来。”
昙昙惊奇了,问:“真的吗?我妈妈送给我的钱包,真的还能找回来吗?”
平纬说:“当然了。我说昙昙,看我现在就去追回来。昙昙是个好孩子,先写作业去,还要帮伯伯守大门,等着我回来,好不好?”
昙昙不哭了,点了点头,爬下了平纬的身子,去到传达室写作业去了。
平纬知道过去他是警察的时候,扒手是贼。
他知道他是警察,他也知道谁是贼。
面对面,大家彼此会心一笑。
贼不出手,谁也就不能抓他,抓了也是白抓,无人能够定贼的罪;而且只要他在,扒手就绝不出手。
斗智斗勇嘛,这不是警察与贼的较量,更是两个心知肚明的对手,在法律面前,时时刻刻的叫真。
平纬到底是个老刑警,又做过反扒手警察。
所以平纬怎么想都觉得像是那个“神偷王”在跟他挑战。
那家伙似乎就是把扒窃当成了职业的一大扒手,似乎誓要做一个与警察“掰手腕”的对手。
有一年酷夏的专项治理行动,刑警平纬上到拥挤的公交车上,四周散发着一股又一股的汗臭味。
就在那辆车里,有“神偷王”,也有平纬。
虽说彼此互不相识,却真的彼此有所感应。
狡猾的“神偷王”已经收到消息,说有一批警察正在抓他。
他也确实发现,这些天,总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在面前晃荡。
连续盯守了三天,平纬都没有成功,而“神偷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屡屡得手。
平纬实在坐不住了,就像一个饥饿的猎手,每天都在他有可能出没的地方伏击。
渐渐地,他摸熟了对方的路数,一连半个月的跟踪,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神偷王”终于被他逮了个正着,判了一年徒刑。
就像是吸食毒品的人,很难摆脱毒品对自己的刺激一样。
一段牢狱之灾,根本不能阻挡扒手们重获自由后,继续的重蹈覆辙。
不劳而获的思想依然还在继续作祟。
一年后的秋天,平纬在一次乘车过程中,又与“神偷王”不期而遇。
两人见面后,都微笑地看着对方,平纬问他:“我说你,还偷吗?”
他笑着回答:“偷,现在还在偷,希望你来抓我,但我要告诉你,下次可没那么容易逮到我。”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挑衅的味道,这多少也对平纬产生了不小的刺激。
平纬记得很清晰,当时,那家伙专门回头潇洒地讥讽地看看他,然后挤吧了两下眼睛就微笑着下车了。
公交车消失在来来往往的车流里,那家伙也消失在平纬视线的尽头。
这时候,平纬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因为他知道,这场“猫”和“老鼠”之间的游戏,又要拉开序幕了,不管中间有多辛苦,结局都是一样的。
那段日子,刑警的业余时间时,平纬忙极了。
盯准“神偷王”常出没的几趟公交车,他掐点紧紧地跟了上去,是所谓的上高峰点。
一上公交车,戴上了帽子的他,压低帽檐儿遮住了脸。
如果“神偷王”站在了后面,平纬凭感觉就知道他老远看到了他。
可并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十分猖狂地放弃目标,挤过人群,慢慢地凑过来,用肩膀碰了平纬一下,说:“今天你没机会了。”
然后,他就悠然地下了车。
在平纬看来,这不仅是小偷对警察的侮辱,更是对手间的挑衅。
他认识平纬,但不可能所有警察他都认识,平纬就每天派一个新人,跟着他,不怕他不露馅。
这种短兵相接,更加坚定了平纬决胜的信念。
不抓到“神偷王”,誓不收兵。
刑警,到底是一级的棒,没出十天,“神偷王”便再次进来。
提审那天,平纬特意开车去了一趟看守所,没别的意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