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了方晟,才“很容易把人幻想得非常崇高,然后很快地又发现他卑劣之处,一次又一次,憧憬破灭了。”
唉,怎么张语言,这样丝丝扣扣可以箍住自己的思维和情愫呢?
难怪会将张爱玲的书作为睡前的催眠曲啦。
平傃一边思考着,一边在村里走街串巷,四处打探方晟的情况,却是绝望的。
但她好在知道了一个叫做涂蝶的人,酷似方晟。
这,就叫她有了信心。
不管怎么说,平傃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和这个人就是有缘。
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
不到最后一秒钟,恐怕难见分晓吧。
平傃决心一杠到底。
几天的游走询查后,平傃基本上掌控到这样的信息。
据说,涂蝶的爷爷辈,曾经是种植、贩卖“钩吻草”等中草药的。
明清时期,涂家的宗族就显赫百里他乡。
那时,赫赫有名的大商宦,都驻扎在这块土地上,也使得这块最适合“钩吻草”生长的土地,成就为世界上最大的“钩吻草”生产基地,种植、收获、生产、贩卖中草药,代代相承成为了他们的魔咒。
但是,时去灾来,家中的祖传殷实,带来了土改时期的厄运,因而爷爷被镇压了,涂蝶的父母也都被改造成了朴实又胆怯的靠自己双手劳动的地地道道的仅知道种植“钩吻草”中草药的药农了。
正所谓: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
平傃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总有些dna基因完全是一种遗传,且强势,比如精明的经商能力,比如活络的情商关系。
还例如古往今来的犹太民族,精打细算的经商基因就是一份无可言传的代代相传的财富。
无师自通。
神机妙算。
。
每一次面对平傃的来访,涂蝶父母总是表现出特别的惊恐和决绝,的确太让平傃失望。
但是,平傃可不是好对付的,她认为,某种程度上是来工作的。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定要搞清楚一切的谜团,彻底地让自我、让可能存在的案件走出迷宫。
平傃便一次次一遍遍地前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的院落。
闭门羹。
闭门羹。
闭门羹。
但是,平傃是谁?她是通海市刑警支队支队长耶!
这天夜晚,平傃再次来到涂蝶父母家的院落时,月亮已经挂在湛蓝天空的正中央,干净整洁的庭院里,散发着一股一股的幽香。
院门角落处,隐隐约约的小树影,姿态风绰,恐怕就是那种有毒的夹竹桃吧。
这种柔美的树种,在全国农村、城市随处可见,据说欧美国家大城市内也是比比皆目,尽管误人子弟了千万年,可无知的人们还是视之若宝,偏爱有加。
要知道现代科技早已鉴定出,这种夹竹桃的花香,天长日久,可以造成人的大脑神经错乱的,从而让脆弱的人们变得更加弱智或精神失常呵。
今儿,特别幸运,涂蝶父母家的大门是敞开的。
一条黝黑大个头的狼狗蓦地窜出来,拼命地吼叫着。
如果不是一条铁链条死死地拽住了它,恐怕平傃早已被它撕成了碎片。
平傃被吓到了,但并不恐惧。
过去的刑警生涯中,曾经无数次地与乡村的看家狗打过交道,有经验。
她可不像新入警队的那些到农村出现场或工作的年轻气盛小伙子们一样,几乎个个都惨兮兮地被疯狗狂追狂咬过,并不得不去打狂犬疫苗。
她是明白如何在乡村工作并对付人家家犬的,即便它们很疯、很狂、很癫痫。
果真,不一会儿,在她的糖衣炮弹、软硬兼施下,那疯狂的大家伙就老实了,不叫了,乖乖的俯卧在自己的一双前爪上,嘴里咀嚼着什么,似乎或瞪视或半眯起了双眼。
涂蝶的父母显然非常不乐意招待平傃。
任她敲门,拒不开自家的正屋小门。
平傃高声大喊起来:“我,——梅瑰,我——回来了!我,真的就是军代表、梅政委家的梅瑰,梅家大小姐!我,回来啦!赶紧的,快开门!”
赫——奇迹出现啦。
老两口居然真的走出了正屋,悻悻地请平傃坐在庭院里花岗岩石凳上。
母亲还拧亮了石桌上方幽黄的暗灯,然后拐进屋,端出了一盘红艳艳的鲜美草莓,彰显得彬彬有礼,一看,就像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女人。
父亲始终沉默着,一个劲地“叭哒”、“叭哒”抽着旱烟,头都不抬起来看一眼这个不速之客。
但是,又欣喜又难堪的平傃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很兴奋,不停地询问:“老伯,您肯定是认识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父亲使劲摇了一下头,继续沉默着,并不瞟视平傃一眼,就是一副任你来宰割的架势。
平傃当然不甘心喽,她提高音量,斩钉截铁地说道:“乡亲们已说给我听了,我小的时候,就在这里上学,和您的儿子涂蝶常在一起玩耍,后来——”
母亲一下子冲到平傃的面前,厉声喊道:“胡说,我儿子,从来没有和女孩,在一起,玩过!”
平傃平静又镇定地说:
“噢——?我是当事人啊,不是吗?
有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过,我最有发言权,不是么?——对吧?
告诉您,本来我和涂蝶已经在准备结婚了,可是突然他就失踪了。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