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一无所获,自然很憋闷。
所干的活儿真心的只是一份公安内勤工作,说白了不过一个“大管家婆”,干的多数都是杂七杂八的活计,比如提水拖地拿报纸擦桌子扫院子~
简直气煞人也。闹了次不满后,才被一个懒得动笔写询问笔录的老干探使唤了一次,算是与案件有了关联。
通海市的秋夜,显得格外寒冷。
秋风横扫下来的黄树叶,铺满了大地。弯弯的月牙孤傲又清冷地注视着这个日益发达、人满为患的大都市,好像并非乐意如此淡然漠然,也幻想着快速地喧闹热烈灿烂起来。
又一个深夜,平傃当班值守。
一个信息传来:西郊民房内,发现疑似持枪歹徒若干!持枪?这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的警界,十分诡异啊,更是刺激和不同寻常。一份心理学家的研究报告说,警察在任职的头三年内耳闻目睹的丑陋现象和感受,比普通人一生中见到和感受的还要多。看来真的不假,平傃很亢奋。
大队长平纬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有力的喊声:“所有值班的,跟我走;我说平傃,你——留守。”紧接着,一阵呼呼啦啦、轻轻重重的鼓点响起、渐逝、落定,整个土院子一下子寂静如子夜,恐怕一根银针落地,也如雷鸣。
漆黑的月夜,更加冰寒、阴冷。
夜,越来越深,一切如死了一般的孤寂。
平大队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传过来。有点不服气被留守的平傃开始胆战心惊了,几乎是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讲机,遐想万千:或许他们已经交火?或许犯罪分子是调虎离山计,目的其实是想偷袭警队?再就是,有人故意谎报警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停止了呼吸。
平傃焦躁、紧张、恐惧又无奈。等待,等待,再等待,依然杳无音信。平傃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消耗人的精力、体力和耐心的,就是等待。等待。情况不明地等待。在警界,出警后,留守的内勤就是临时指挥部成员,兼顾继续接处警任务,所以作为新手的平傃此时此刻成了惟一一个担负这样重大责任压力的人儿,难免焦急又心颤。
突然,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吓得平傃魂都没了。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瞬间,她才猛然癔症并醒悟过来,是值班电话铃声。她慌忙跑过去一把抓起,喂,喂——哦,您好!这里是刑警大队,请问您找谁?
线头的那边,传过来一个非常甜美又柔弱的女音,说您好,请问平纬在吗?
平傃说,出现场啦。
那边就笑了,说真的吗?不会是不接我的电话吧?
平傃感觉奇怪,随口说,是吗?那怎么可能?平大队为什么不接您的电话呀?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那边女生有点尴尬了,说那——他真的不在?
平傃笑了一下,说真的,他真的出现场了。
那边女生沉吟片刻,才又说好吧,等他回来后,请转告他,我打过电话啦,叫他回个电话啊,我姓蒿。说完,不等平傃再言语,电话“咔”地一声断了。
平傃心想,这个女生一定是个心肠很硬很冷的女孩子。有心理专家研究说,凡是把电话果断挂掉的第一个人儿,一般都是冷漠人。只有那些善良又柔弱的人儿才总是等到对方挂断了电话之后,才会轻轻地放下手上电话的。所以平傃挂上电话后,不禁嘀咕一声,这人,神经有病吧,为什么不信任人儿呢,真是的。
为什么还没警情报来?临走时,平傃硬塞给了平大队一个对讲机的。
平傃是刑警内勤,任务就是要搞好刑警工作的后勤保障,尽管三个月前平傃毕业分配进警队后,从未见他们使用过这台对讲机,但她总是十分注意保养,随时进行着充电和维护。现在,终于到了最关键时刻了,为什么不使用呢?她想拿起总台上的对讲机呼叫一下,又一想,或许是在静穆的包围圈氛围里不宜使用,怕暴露目标?平傃不敢冒这个大险。枪案,可不是儿戏,万万不可大意行事的。
可三个小时过去了,依然音信杳无。平傃思索再三,当机立断,给值班局长汇报了警情,请求增援。值班局长马上上报一把手段局长。精干的段局长立即吹响了集结号。当段局长率领防暴警察和平傃快要赶至现场时,西方的夜空中,突现一片红光,激荡起了一阵又一阵炽烈的枪声,是冲锋枪的猛烈又密集的“哒哒哒”声响,偶尔,也参杂一、二声小手枪的“砰砰”声音。十辆警车载着近百名的防暴警察,飞抵现场,英勇参战,不到十五分钟,硝烟弥漫的战场偃鼓息声了。到底是特警,到底是防暴警,一出手,仿佛进入了战争年代,个个如同要去冲锋炸碉堡一般,迅速解决了战斗。
看到一群俨然领导的队伍走过来,平大队马上精神抖擞地跑过来,一双细长眼凝聚出的锐光,照亮了泛着红晕的脸庞,只见他一个立正,标准的敬礼,说:“报告局长,枪案终结。共有三个不名身份者,两死一伤;缴获子弹五百发,五四式手枪两支,冲锋枪一支,猎枪两支;我方受伤一人。此外,我已安排刑警在突审受伤的罪犯。”口齿流利,目光炯炯,全然不见了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