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青春校园>警婲槑>第八十章 大孤独

昏昏沉沉地焦急等候消息的平傃百无聊赖时,突然看到了摊在茶几上杂志中那篇标题为《孤独,如烟似梦》的文章,署名居然是:“蒿嫣然”,立刻,揪住了她的眼球,促使她囫囵吞枣般地读下去:

孤独,如烟似梦

人呵,不知是否都这样,即使是融入热闹人海里,也会蓦然升起那种孤独……心有戚戚焉,仿佛你就站在寒秋叶落的黄昏里,相携着一抹夕阳,在记忆长河之中沉醉:那种骨子里的孤独感是无时无刻、促不及防的,好似迷惘了这一怆然的瞬间,让心的旷野一片苍茫。

真的,我总会突然感觉离人群很远很远,尽管眼如弯月,嘴角上翘,脸还是微笑的,但是我还是深感孤独,比没有任何人在身边还要孤独,于是就有股寒意从心底涌上来,然后就觉得酸酸的冷冷的,思维也开始了冷眼剖析……不知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享受……孤独带来的泪水?

总以为自己孤单单一个人在寂寞的自由里飞,看似朋友很多,其实却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而自我就好像也有两个,一个永远很冷静很漠然地旁看着另一个说着别人想听的话,做着别人希望做的事……但是无论如何拼命做任何事情却又都好像不会完全投入全部的热情一样。

其实,我也曾热血沸腾地坚持过原则、正义、均衡、公平,却常常还是感觉自己如同唐吉珂德一般,挥舞长矛,叱诧于那些迷茫讥讽之中的熟悉或者陌生的人海里;确实,我生性俨然有份文雅,总是表现的彬彬有礼、随和通融、心地善良、宽宏大量,关键时刻总是支持弱者,反对强权。也或许我总是与人为善,以至于使我变成了这种善心的奴隶?也或许我总是向往忠贞之情,于是在这个道德速朽的世界里,人生之路必然常常伴随着那种伤感和忧郁……?

结果,我裂变而为他人灵魂深处的恶魔?

遥想当年,陈子昂登上绝顶感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那份孤独之感,已跃然呈现;也曾记住大作家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里描述的布恩地亚家族中的成员在孤独中从生至死的魔幻经历,那是一种“无奈的”消极的“孤独”,而恰恰又正是马尔克斯所唾弃和鞭挞的,展示出来的真正用意倒是希望读者冷静地思考造成这种“孤独”的社会根源;更牢记了法国传记作家罗曼-罗兰那句名言……永远如碑刻般地刻在我脑海里:“奋斗者总是孤独的!”,绽放着一份刻骨铭心的自信、悲悯和绝望……

要知晓,独处不是孤独,独处总还是积极的,而孤独则是无奈的、无处不在的……不然,茕茕孑立,甚至顾影自怜、形影相吊等等词汇何来?……的确,这种孤独,是一般人难有也难以体味的。

相信无论是成功者抑或是失败者,只要他们奋斗着,便一定另有一番体味,另有一段不凡的历程,当然那种奋斗成功之后的欣喜也会不期然地涌上心头!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不识时务者,总有那么些不安分者,又总有那么些自甘孤独者。永远在“世人皆醉我独醒”“世浑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之境界里也。强者胜出,败者即为寇也。我自然就要成为一名强者。人不为己,天诛还要地灭呢,我为何就不能蜕变?

念想那终生不曾见到过鲁迅先生的伟大领袖毛泽东曾经说过:“我与鲁迅的心是相通的。”众所周知,在这种互未谋面的情况下能够做到心心相通,除了在共同的事业和共同的理想的基础上所形成的高度思想交融与人格景仰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不可低估的因素就是:一个人,当他身处逆境被误解被冷落的时候,来自他人的理解与共鸣,最能给他以温馨。他会从一些细节中,一些言谈话语中,寻找到精神的知己,以此来充实自己,加强自信。

因此鲁迅在sh逝世,毛泽东在延安发表的《新民主主义论》中,毫不吝啬地抛出三个“家”字和五个“最”字——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令鲁迅登高凌绝,俯视尘寰。

为何毛泽东表现出如此大谦逊?大悲寂?答案恐怕并非仅仅只有相通于天马行空的自由意志和义无反顾的战斗精神等等,所以我更认同的却是这一点:“高处不胜寒”的大孤独!高处不胜寒,虚处脚不稳。谁站得最高最虚,谁就最孤独。纵然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又有多少人可以义不容辞地去跟随他攀登那缥缈的绝顶险峰呢?我难道不也是身心处在了这样一个大风大浪的顶尖尖上?我也就是一种大孤独吧?

在夜半更深的时候,我拜读了卞毓方先生的《凝望那道横眉》:鲁迅是大孤独者。他是封建、中庸的古国分裂出的一个罕有的异端。……既为异端,他就只能孤军作战……便免不了“风号大树中天立,日薄西山四海孤”的悲愤,以及“荷戟独彷徨”的激楚。

毛泽东更是一个大孤独者。战争年代,史沫特莱就直觉出:“在毛的意识深处,有一扇门,一直没有向其他人打开”;晚年的毛泽东,或许是因为他嫌“一万年太久”,要“只争朝夕”。结果呢?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吾行太远”,回头一看,“就只我一个人”。正像毛泽东自己感喟:“国有疑难可问谁?”……他“只是这个世界上打着一把破伞的独行僧罢了”……谁能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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