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人青之前无可奈何折返永宁楼,和徐浩两个人齐心合力,总算把已经炸毛的彭老头给捋平了毛,可她终究架不住这个执拗的老头儿要见越千秋,只能把人带回了越府。可她哪里想得到,彭老头竟然不肯跟着她进亲亲居,就如同门神一般扎在越府大门前。
当越千秋回来,彭明一见人就那般挑衅,她更是快气疯了。
早知如此,她就把人丢在永宁楼,管他是否会和越千秋撞见,撞见也好过眼下这情景!
然而,安人青听到越千秋同样硬梆梆地把彭老头给堵回去,猫在墙头窥探动静的她就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竟忘了越千秋回头若是清算,她这个把彭明带回来的罪魁祸首肯定要倒霉。而在她身后,徐浩到底清醒一点,当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高兴什么?要是彭老头和九公子打起来,那时候怎么办?”
“笑话,这里是堂堂越府,高手还会少吗?那彭老头要是不识相,乱棍打出去都是轻的!”
嘴里说得满不在乎,但安人青心里还是紧张的。她盯着外头的彭明,心里不断地念叨着。
千万别打起来,千万别打起来!
那位她从来摸不透底细的影爷还没回来,这越府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高手,万一出事她就直接抹脖子或者上吊吧!
然而,仿佛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安人青就只见那位一大把年纪还脾气火爆的铁骑会会主深深吸了一口气,竟是大喝一声就朝着越千秋扑了过去,那擂起的铁拳清晰可见。
骇得魂飞魄散的她下意识地从墙头疾扑了下去,而比她动作更快的是徐浩,只见人如同一只大鸟似的从她的头顶飞过,但吸引了她全部目光的却是越千秋。就只见越千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闪不避,仿佛丝毫不在意彭明的铁拳几乎直扑他的面门而来。
糟糕,她也好,徐浩也好,全都赶不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人青突然发现彭明眼神一闪,紧跟着,那拳头竟是在紧贴越千秋鼻尖一寸许的距离停住了。她刚刚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此时一口气一松,落地的刹那几乎一个趔趄摔倒。
好在旁边的徐浩发现没了用武之地,不但及时止步,还非常贴心地搀扶了她一把。
越千秋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保镖男女二人组,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那个停在鼻子前头的拳头,下一刻便嗤笑了一声:“彭会主怎么不继续了?”
彭明重重冷哼一声,随即恼火地收回了拳头负手在后:“你小子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你当然不敢。要是你彭会主一意孤行,在越府门前逞一时之快,那么接下来你的下场恐怕就只有和神弓门的徐厚聪一样,叛逃跑去北燕。”
越千秋嘴角一翘,抱手露出了一个气死人不赔命的笑容:“这里是金陵,不是巴蜀,这里是越府,不是你铁骑会。到了金陵要遵守金陵的规矩,到了越府要遵守越府的规矩,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彭明被越千秋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噎得一阵胃疼,等瞥见徐浩和安人青正站在围墙边上,他就强捺怒气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能为我引见越老大人?”
“你如果之前客客气气道明来意,做个好客人,那我自然有话好说。可你非要一见面就冷嘲热讽,事有不成却又想动手,那我可不会欢迎如此恶客!”
越千秋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此刻见彭明那张脸如同黑炭似的,他却哂然一笑道:“瞧在彭会主你徒弟小猴子的份上,刚刚你先是出言不逊,然后又是出手打人,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可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徐老师,安姑姑,替我送客!”
眼见越千秋头也不回地朝越府大门走去,彭明只觉得又气又恨。生性固执的他下意识地转身去追,可当眼看要跨上大门口那台阶时,却只见刚刚还好似懒散看热闹的门房却一左一右同时出手阻拦。猝不及防的彭明本能地出手相抗,可两三招过后,他就不禁心中一沉。
这两个门房看似极其不起眼,可一旦联手合击,他竟是短时间拿不下他们!
情急之下,彭明不禁大声叫道:“你莫非就不想知道那个联络神弓门叛逃的北燕人是谁?”
越千秋头也不回地耸了耸肩道:“不想。”
不用想也知道,彭明此时定然气急败坏,因此随着步子往前跨,他就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不就是北燕秋狩司的走狗吗?我当年七岁就差点干掉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
安人青和徐浩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当年那场惊心动魄却又结果让人瞠目结舌的搏杀。那个倒霉的北燕谍探事后落到了武德司的手里,原本就被越千秋折腾得半死不活,后来捱不过严刑拷打,招供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所以,越千秋还真是有资格对彭明说这话。
可他俩知道,彭明却不知道,此时简直气得怒发冲冠:“你往自己脸上贴金也该有个限度,就算是你师父,也不敢说七岁就能干掉秋狩司的小卒!”
“师父是师父,我是我!再说,你怎么知道师父不能?他只不过没碰上而已!”
越千秋这才转过身来,虽说个头还比彭明矮一大截,强词夺理时却带着几分居高临下。
“再说,彭会主不知道,那是你孤陋寡闻。我能拿到现在这个六品出身,就是因为我那时候拿下了那个想要掳劫我的北燕谍探。至于你刚刚说蛊惑徐厚聪叛逃的北燕人,十有八九是秋狩司那个楼英长,我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