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挡道,让开!”
“四叔何必出口伤人?今日我和你前来迎接使团和北燕晋王,这可是皇上的吩咐!”
“什么你和我?明明是我和你!我是长辈你是晚辈,我是英王,你只是嘉王世子,谁主谁副你搞搞清楚!别以为这些天得了父皇几句夸奖就能翻天,你还早得很呢!”
耳听得两位天潢贵胄在前头唇枪舌剑,跟在后头的侍卫们恨不得把耳朵捂上,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然而,发现两个人真有没完没了的架势,其中一个侍卫还是无可奈何地策马上前几步,低声提醒了一句。
“英王殿下,嘉王世子,若再不快一些,怕是赶不上接人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
此话一出,一路上彼此冷嘲热讽,明枪暗箭的叔侄俩方才齐齐住口。李易铭更是眼中凶光一闪,突然一抖缰绳,狠狠在马股上抽了一鞭子,风驰电掣一般率先疾驰了出去。李崇明微微一愣方才意识到不好,慌忙打马去追的同时,忍不住想到了父亲前天刚送来的信。
父亲在信上一再抱怨封地贫瘠,官员不敬,言辞之中暗示他好好讨皇帝的欢心,争取让其能够早日返回金陵这个富贵乡。尽管知道这样的家书很可能也要经受重重检视,所以内容不可能太露骨,可他知道,这多半就是父亲唯一的奢望了。
那个始终不讨皇帝欢心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想过荣登大宝的可能性!
而他却从这几个月和皇帝并不多的一次次接触下来发现,哪怕是对于李易铭这个所谓的独子,皇帝也并不是真的就处处纵容偏袒,而且最重要的是,李易铭到现在还不是太子!
想到不顾危险去了一趟北燕,竟是在异国他乡也闹出无数风波的越千秋,想到近日以来朝中的争议,李崇明又扫了一眼大街两侧等着看热闹的百姓,竟是有些羡慕起了这位至今身世未明,传言纷纷的越九公子。
不论如何,越千秋能有越老太爷这样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的长辈收养,能有东阳长公主这样的帝室公主爱屋及乌多方照拂,还能聚集起这么多同龄人,相比看似身份尊贵,其实却犹如飘萍的他,实在是幸福得太多了!
当李易铭当机立断甩开的大部队,第一个抵达城门时,他刚刚好好就听到了萧敬先那感慨金陵的声音。尽管看不到人,可听到这么一个声音,他却只觉得眼前好似勾勒出了一个飘逸如仙的青年男子形象。一想到这样一个人今后便是自己的老师,他不禁心头火热。
他才不在乎朝中那些老大人们对萧敬先是善意还是恶意,接纳还是排斥,他只知道这位昔日兰陵妖王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这样一个人来教他,远比那些之乎者也的老夫子来得好!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如今还不是太子,哪怕萧敬先真的当上了太子太师,也和他扯不上半点关系。
眼看前方人山人海,被堵得水泄不通,小胖子灵机一动,大声喝道:“大吴皇子英王李易铭,奉旨来迎接晋王殿下入金陵!”
他这嚷嚷话音刚落,正自鸣得意自己的聪明时,后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嘉王世子李崇明,奉旨迎接晋王殿下。希望晋王殿下能喜欢金陵,将来在此安居乐业!”
纵使前方围着的人再多,可听到后方来了两位龙子凤孙,军民百姓们还是很快让开了一条通路。只不过,看到一马当先的英王李易铭阴沉着一张脸,对任何打量端详都不理会,而后方的嘉王世子李崇明则是笑容可掬,频频对着他们颔首微笑,人们的观感自然不同。
当两人最终来到了最前方时,李易铭方才收起了那张因为听到李崇明东施效颦跟着自己嚷嚷,还自作聪明加上一句话而露出的臭脸。毕竟,身边玄刀堂和武英馆的这些少年们,全都是他竭力拉拢的对象,不能像对寻常百姓那样彻底无视。
他挤出笑容对几个认识的打了招呼,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背后传来了声音,扭头一看,就只见李崇明竟是已经利落地跳下了马背,正团团拱手和众人说着话。这下子,他的笑容立刻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压不住的气急败坏。
自从李崇明这家伙到了金陵,就处处和他做对,他实在是受够了!
然而,当小胖子看到前方一手搭在越千秋肩膀上,饶有兴致打量他的那个葛袍青年时,却立时丢掉了刚刚生出来的那一丝戾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用迥异于往日态度的口气对李崇明说:“崇明,晋王殿下正在等我们,我们已经到得晚了,难道你还要让他再等?玄刀堂和武英馆的诸位,等我们接了晋王殿下和严大人还有千秋他们过来,再继续说话不迟。”
李崇明当然看到了萧敬先。因为朝中如今物议沸腾,他又不像小胖子那样是名正言顺的皇子,所以打心眼里对这位北燕晋王持保留态度,可面上却不会流露出半分。此时他一面和玄刀堂以及武英馆的少年们套近乎,一面也是想让急于求成的李易铭先去和人接触。
如此一来,他也许能在朝中那些反对接纳萧敬先的保守官员,比如裴旭那一党面前得到一个好印象。
至于此番难得意见统一的赵青崖和越老太爷,他却也不至于留一个怠慢的印象。毕竟,这一次本来就是李易铭为主。如果刚刚不是故意激李易铭当街发火,让金陵百姓瞧瞧这位皇子是什么德性,他根本就会一直老老实实呆在这位“四叔”的身后。
然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