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帝那诡异的态度,再加上此时大庆殿中波诡云谲的局势,一直到身不由己地被越千秋拖到大殿之外,小胖子方才忍不住叫道:“越千秋,你什么意思?里头都到那样的紧急关头了,你干嘛非得这时候拉我出来?”
见一旁的陈五两仿佛没听见小胖子那形同咆哮的质问,笑眯眯地停下步子等着他们,越千秋就没好气地反问道:“咱们留在那有用吗?”
“没……”小胖子脱口说出一个没字,这才醒悟到上当,连忙紧赶着改口道,“没用也要留着,至少得看一个结果不是吗?”
“结果早就没悬念了。”越千秋瞥了一眼同时出了大殿,此时此刻没了刚刚的癫狂之态,面色苍白到有些阴沉的三皇子,没有具体解释下去,只是松开了刚刚扶着小胖子的手,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是老大人们的游戏,咱们这两个扎在大殿中碍眼又碍事,又没什么作用。”
小胖子顿时为之气结:“怎么没作用?你鬼主意那么多,之前不是还打得裴旭丢盔弃甲吗?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现在突然就怕了!”
“你以为打仗吗?还丢盔弃甲……就算是打仗,丢盔弃甲也并不代表就赢了,人家不但能伏兵反击,就算真的大败,还能卷土重来。至于你说天不怕地不怕,没错,我是不怕裴旭,可并不代表我真有能耐和他硬拼,我只是仗着后台硬,有人在后头支撑而已。”
越千秋实在是受不了小胖子的啰嗦,干脆又上前拖着人往外走。直到把陈五两和三皇子甩在后面,他也没顾得上就这么一会儿,十二公主为什么已经不见人影,再次松开手瞪了小胖子一眼。
“你想想,余大人不管本来是否打算趁这次的机会进政事堂,现在都不可能不进,因为只要他在人家推他的大好机会之下,找什么理由自谦推辞,以后再想挤进去的时候,今天的事应景儿就是话柄。这年头,话柄落在别人手里,要想扳转过来就难了。”
越千秋说得这么清楚,小胖子要是还不明白,那他这么多年的皇子也就白当了。此时,他到了嘴边的为什么一下子吞了回去,紧跟着就喃喃自语了起来。
“对呀,余建中好像和你爷爷关系还不错,可只要他进了政事堂,就得顾着身后那些人的利益,而那些家伙和裴旭,又或者说裴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他是裴旭举荐的,父皇就算不认为他们是一边的,心里总少不了膈应。裴旭把余建中那一边的势力拉下水……”
见小胖子自己领悟了大半,越千秋也就没再啰嗦。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心有所感,立时侧过头去,恰是看见在不远处的宫门口,十二公主正面对自己站在那儿,那双眼睛赫然流露出了无数一时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时间,他异常后悔找了送这对兄妹回国信所的借口。
还不如让英小胖一个人来办这事呢!可他刚刚要是不走,小胖子这不省油的灯哪肯走?
他竭力装成君已陌路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再次把头转了回去。然而,十二公主那灼热到有些火辣辣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饶是他再厚的脸皮,可面对这仿佛有心在他脸上戳几个小洞出来的视线,还是大感吃不消,干脆趁着小胖子还在发呆,往人背后直接一闪。
而三皇子跟在陈五两身后出来,正好看到越千秋惹不起躲得起的一幕,眼神不由得一闪。
他从小不受北燕皇帝重视,对十二公主这样恃宠生娇,飞扬跋扈的姊妹当然没有半点好感,可如今一穷二白的他势必要借对方的势力图谋东宫,自然不会再流露出分毫,此时反而忍不住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越千秋虽说一直表现得对十二公主不屑一顾,此时也是避若蛇蝎,可越千秋对于大多数对手都是迎难而上,何尝有过这种畏难的样子?如果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姿态……
心里这么想,他脸上却不动声色,直到陈五两到李易铭和越千秋身边与他们打招呼,他看也不看这两人,径直一路前行来到了十二公主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见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下子变了脸色,他就轻声说道:“你既然在人前做出了和他一刀两断的样子,他也做出了两不相干的表态,何必在临走之前节外生枝?”
十二公主登时双颊生霞:“用不着你教训我!”
见这个一向跋扈的妹妹没有往日的气势,这话与其说是恼羞成怒,不如说是薄嗔浅怒,三皇子越发觉着自己没猜错,一时自以为拿捏住了越千秋的一个软肋,当下越发语重心长。
“既然都是演戏给别人看的,何妨演到底?来日方长,你现在只不过是北燕越国公主,他日要是能握有权柄再来南吴,你还怕他不对你另眼看待?你也说过,他在我大燕朝堂上是怎么对待父皇许婚公主的。他说,在南吴这边有宰相爷爷撑腰,长公主当靠山,就连皇帝也纵容他为所欲为,如若到大燕不能随心所欲,他凭什么去当那个驸马?”
十二公主顿时目露异彩。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随即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了。与其现如今站在这么远的地方看他,还不如日后让他不得不正眼看我!”
见十二公主说完这话转身就走,竟是真的再也不看越千秋一眼,三皇子暗自舒了一口气,随即却盘算着如何在回国之后,连同十二公主一块,先把大公主拉下马来。对于这位一度最得父皇宠爱,如今却是他们共同敌人的长姊,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