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凡事不按常理来,胡闹到儿戏的小子!
当看到越千秋真的说到做到,抡刀就往萧敬先的方向冲了过去,而后乒乒乓乓和萧敬先周围那些侍卫打成一团,根本就没往自己的方向看上一眼,而严诩竟是非但没喝止,反而站在后头笑眯眯看着,仿佛在为其掠阵,北燕皇帝就只觉得心中满满当当都是荒谬感。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趁机派人上前参战,竟是有些微微发怔。他并不觉得那是因为严诩刚刚跟着越千秋来到自己面前时那气急败坏的喝骂,因为严诩很显然绝对不认为,也绝对不希望越千秋和他有什么瓜葛。可平心而论,严诩强调的那一声阿爹令他百味杂陈。
他的儿女很多,在这一点上确实是远远超过南吴皇帝的运气,可是,相比南吴皇帝和太子那对父子之间的情分,他和哪个儿女有真正的感情可言?只怕他之前在上京城和越千秋相处的那段时间,也比他和任何一个儿女这一生中相处的时间要长一些!
也就是这么一走神,当北燕皇帝回过神时,就只见越千秋虽说虽说已经撂倒了好几个侍卫,却仍然没能接近萧敬先。而且,面对越千秋那凶狠的打断腿宣言,萧敬先表现得完全像个没事人,仿佛丝毫不觉得危险。发觉这情况,在微微皱眉之后,他就猛地紧紧攥住了扶手。
越千秋的宣言倒未必是装模作样,假情假意,但究其根本,严诩和萧敬先全都听之任之,那却很可能是因为两人全都打定了一个主意,那就是继续拖延时间!
此次的四万大军分开来能称得上精锐,可捏合在一起却是乌合之众,他原本打算在霸州城下拿下那支夜袭霸州军来练兵,等士气大涨有了默契之后再图霸州,结果却反过来中了圈套!现如今南吴大军杀至,也许在某些局部战场上这些兵马不至于一触即溃,但大局却必败!
他缓缓站起身来,眸子中流露出了深深的冷色,只是袖子一动,他的手中就已经多出了一颗药丸。就和越千秋行动自如,萧敬先活蹦乱跳,他并不感到惊讶一样,他也自然有可以透支生命力,从而回复往日大部分力量的东西。
之前是他觉得胜券在握,不愿意用未来赌现在,可如今,他却不得不赌一赌!
就在北燕皇帝伸手往口中一拍,迅速服下这颗药丸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刚刚被萧敬先打昏在地的萧卿卿。因为萧敬先在几个侍卫护持下步步后退,因此自然而然就远离了地上一动不动的萧卿卿,可越千秋却随着不断冲杀,反而靠近了萧卿卿。
就在越千秋一只脚即将跨过她的一瞬间,北燕皇帝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之前被萧敬先毫不留情打昏过去,蜷缩在地上,勾魂夺魄的艳丽容颜全都不复存在的女人,竟是突然如同一条冬眠被惊醒的毒蛇一般,猛地解除了僵死状态,露出了凶狠的獠牙。
隐隐觉察到那一招竟不是虚招,甚至不是挟持,而是货真价实的杀手时,饶是之前北燕皇帝曾经觉得,自己没有下令完全诛灭越千秋与之汇合的霸州军,却也没有明确下令网开一面,是想要试探天命究竟在谁,可此时此刻,他却不禁遽然色变。
这个女人真的想要越千秋的命!
那入口即化的药丸已经在嘴里生津划开,而萧卿卿本来迅疾无伦的动作,在北燕皇帝双眼中却仿佛完全放缓慢了,那直取越千秋胸口的利爪竟仿佛在一寸一寸往前挪动,而他的脑海中却在瞬息之间闪过了无数念头,这其中包括各种应对甚至更干脆的杀招。
然而,北燕皇帝已经看破那必杀招,可他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甚至连出声提醒都做不到,因为那凶猛的药力暂时夺去了他的所有行动能力。
就在他眼神中已经流露出几分心灰,几乎认为那个从来风风火火的少年就要倒在血泊中时,他突然就只听以一敌二战得正如火如荼的越千秋嘿然笑了一声。
“我正等着你呢!”
随着这几个字,越千秋竟是丢下之前那两个对手不顾,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似的,长刀直接往后重重一戳。尽管那只是没开锋的刀柄,但越千秋久练陌刀,双手的力道有多大?那几乎是用尽全力地一记后击,便和萧卿卿那如同毒蛇一般的手刀猛然相撞。
毫无疑问,萧卿卿这潜藏已久养精蓄锐的一击不但无功而返,而且她之前结结实实被萧敬先折腾过一回,此时能发挥的连五成实力都不到,一时五指犹如摧折一般剧痛,可她却强忍痛呼,再次向越千秋猛攻而去。
然而,当发现刚刚和越千秋厮杀已久的那些侍卫竟是丢下越千秋这个对手,暂时收手退后时,她登时一颗心如坠深渊,猛然醒悟到一个事实。刚刚她所见所闻难不成全都是越千秋和萧敬先沆瀣一气,故意演戏骗她的?
“虽说我是很想打断萧敬先两条腿,可既然知道你在,我总得留着点精神对付你这美女蛇!我这辈子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可像你这样狠毒的却第一次见!萧京京那单纯的丫头被你逼得几乎自杀,上京城被你杀成了一片血海,结果你还好意思大摇大摆回到了这儿来?刚刚还想装死杀我?你这种毒如蛇蝎的女人,干脆早死早超生!”
萧敬先也好,严诩也好,甚至北燕皇帝也好,全都不是没听到过越千秋骂人,可骂得这样不客气,他们却都还是第一次体会。就连本来已经在最后时刻终于踏前一步的北燕皇帝,此时也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