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二夫人怎么还没回来?”老夫人问。
平日这个时辰,二夫人早就回到了府上,怎么今日二老爷出事,二夫人却久久未归。
有下人回道:“回老夫人,庄上账目出了问题,二夫人还在查账。”
“查账?不会是二哥私下做的事如今暴露了,二嫂留下销毁证据吧。母亲,这二房的账目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依儿媳之见,还是将二嫂和二房的账目都带回来,好好查查。”三夫人献计。
老夫人颔首应了,自有人领命去请。
官差说:“老夫人,这账恐怕可不是您想查便查的,如今二老爷名下的庄子都已经被官府封了,自有人来查,老夫人就在家安心等消息吧。”
老夫人听闻殷家的庄子被封了,头便一阵眩晕。
殷家的产业是她和故去的殷老太爷毕生的心血啊,她答应过殷老太爷会拼命护住殷家,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让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丈夫!
“存孝犯法是否属实还未查明,你们怎么能将我们殷家的产业说封就封了!”老夫人厉声说。
官差不以为然的一笑,说:“老夫人不必担心,若是查明二老爷清白,那殷家的产业定会原封不动归还,老夫人还是安心在家等候消息吧。”
说完,官差便离开了。
官差一走,老夫人便再也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
“这个不孝子!”老夫人眼中含泪,怒拍着桌子说。
殷雅璇在一旁听得明白。
有人陷害父亲私置田地,存私粮,还有人证物证。
她的父亲断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那人证物证也定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就会有破绽,这破绽官府怕是查不出。
看方才那位官差的神情,看着殷家乱作一团的眼神倒像是在看热闹一般,仿佛是在看一场戏。
既没有像一般官差办案的恶言相向,也不似同情殷家天降祸事。
好像早已料到这件事的结果。
官府一定是知道什么。
众人忙着安慰老夫人,没人看见一旁的殷雅璇若有所思的神情。
“老夫人,二夫人回来了。”
二夫人一进来,便跪在老夫人面前。
“母亲,老爷是被冤枉的!”二夫人眼眶发红,想必是哭了一路。
老夫人并不看她,问:“二房的账目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夫人抹着眼泪,啜泣着:“早先,有些账目对不上,将所有账目彻查了一番,结果发现是下人记账不尽心,便换了个机敏的,后来也没发现账目出问题,直到一月前,我们发现,账目叫人做了假,庄子已经连续亏空了几个月,还有将近二十万两的银钱不翼而飞……”
“什么!”
二十万两,恐怕二房只剩个空架子了。
老夫人在短短一日里受了如此多的打击,先是孙子背弃殷家入仕,再是儿子被官府抓走,又是殷家被动了老本……
老夫人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疼,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颤抖着指着跪在面前的二夫人。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你……你为何不同我说!”
“我们自知此事严重,怕老夫人忧心,才隐瞒着,本想私下将此事查清楚,再来禀明母亲。”
三夫人看着二夫人此时的样子,心中着实痛快,佯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说:“二嫂,莫不是二哥私自挪用了那二十万两置办田地,存私粮罢?”
“胡说!存孝怎么能做出那种事!”二夫人也是急过了头,听见二夫人诋毁自己丈夫,竟当众指着三夫人的鼻子喊。
“母亲!”殷雅璇连忙压下母亲的手,神色冷静。
“母亲,父亲被陷害入狱,不知情形如何,现下还指着母亲找到证据证明父亲清白,母亲万万不可失了冷静。”
女儿的一番话惊醒了被焦急和愤怒冲昏头脑的二夫人。
“璇儿说的对。”二夫人喃喃说了一句,复又向老夫人磕了个头,说:“事情因我们而起,还请母亲准许儿媳查清此事。”
老夫人闭着眼,觉得胸口闷得厉害,此时也无力去管谁睡了什么。
大夫人看出了老夫人脸色不好,忙让人请大夫。
大家七手八脚地扶老夫人回了房间,没人再管跪着的母女。
殷雅璇扶起母亲。
“璇儿,怕是吓到你了吧,你放心,你父亲过两日便回来了。”
殷雅璇心中一阵泛酸,只是点头。
“查明此事我一人恐是不行,璇儿,你去把昭儿叫过来,他对账目也是了解的,有他帮衬着,会快一些。”二夫人一边拉着殷雅璇疾步回到倚竹院,一边说着。
母亲还不知晓三哥哥已经……
若是母亲知道三哥哥现在的状况,恐怕是一丝动力也无。
这时,为殷明昭请完大夫便回到倚竹院门口等自家小姐的喜儿看见夫人和小姐一同回来,急忙上前。
殷雅璇看见喜儿,心道不好,还没等她示意喜儿,喜儿便急急开了口。
“见过夫人,见过小姐,大夫为三少爷诊治过了,说是背上的伤没有大碍,但是腿上旧伤未愈,又被打了十多下,刚长好的骨头生生被打断了,恐怕少爷从此以后便不能行走,只能……只能……”
喜儿没说下去,低低哭了起来。
不能行走,那岂不是瘫了?
殷雅璇得了这个消息,心便沉入谷底。
而听了此事的二夫人,竟生生晕倒在地上。
“母亲!”殷雅璇急着对喜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