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那一刻,一直强忍着地泪水立马决堤,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依旧不为所动,任其在脸上肆虐。
心里除了委屈,依旧还是委屈。
冷辰刚刚对她说的话,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针,扎着她的心脏,扎得生疼。
她也想好了要与他相守一生,可是老天却如此作弄她,从当初背叛西凉王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整个命运都受到了诅咒,受到了天神的诅咒,让她永远要经历悲欢离合的折磨。
冷辰看着她渐行渐远,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心中苦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江湖茫茫,能遇到一个对的人实属不易,又怎能轻易忘记?
他不知道这一天一夜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她满身的累累伤痕来看,一定是遭遇了非人的待遇,才让她转变得如此之快。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尹正忠,要不是他把她拿了,她怎么可能会对他说出这些话?
呵,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段宸璟一路跟着那人来到一片更深的林子里,脚尖一点,一个漂亮的空翻就落到了那人的面前,从腰间抽出软剑直指他的喉咙。
“怎么,还想再跑吗?”
那人见无路可退,用一口蹩脚的中原话道:“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段宸璟眯起眼睛,将长剑一挥,剑气震碎了他蒙着面的布帛,露出一张异域的脸。
他收回剑,饶有兴趣第抱手问到:“你是谁的人?”
那人的面罩被他震碎后,心里一惊,想要使出暗器与他一不做二不休。但见他将剑收了回去,便将手中的暗器给默默收了回来,用一双铅灰色的眼眸打量着他。心里暗自得出一个结论,看样子这人武功极高,若是能劝动他为他们所用的话,那灭掉皇上,统一中原岂不是轻而易举,指日可待的事?襄陵王爷现在正缺的,不就是如他一般的能人异士吗?
他当即学着中原人的规矩,对着段宸璟抱了抱拳,“不瞒阁下所说,我正是蓝召襄陵王爷的手下,襄陵王爷向来对像公子一样的能人异士甚是仰慕,若是公子愿意归顺襄陵王爷门下,定能得到重用,也比公子在这江湖间涉足,最终被埋没才能要好得多。”
段宸璟嘲讽地笑笑,“蓝召襄陵王爷?那怎么他的人又会跑到我中原来了?我这个人行走江湖多年,自由闲散惯了,对入仕没兴趣。”
他还没找他们呢,他们倒先找起他来了?那襄陵王爷出尔反尔,与尹正忠那老贼狼狈为奸同流合污,既呑了他的赤炎珠和赤炎针两件宝贝,还拦了他的《空吟赋》,还想让他归顺于他?
呵,简直笑话!
那人见段宸璟无动于衷,便又沉下声音,冷冷地开口问:“那不知阁下是否听过《空吟赋》?”
段宸璟挑眉,“《空吟赋》?”
那人看他似乎来了兴致,当下得意地道:“对,就是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巫蛊至宝《空吟赋》。至今人们都不曾见过它到底长什么样子,关于它的一切都是一个迷。各国的江湖人士都对其虎视眈眈,大家各执一词众说纷纭,却无一人准确的知道这《空吟赋》的下落。”
他接着又说:“这《空吟赋》可是几代巫蛊长老共同潜心研究的宝物,江湖相传,得宝刀者得天下的居多,可是江湖上流传的宝刀宝剑多如牛毛,谁知道究竟哪一把才能让整个武林江湖信服。其实真正要想号令天下的,唯有这《空吟赋》。它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扰乱人的视听,将世间的黑变成白,白变成黑。也可以颠倒是非,让所有人都对你马首是瞻。”
段宸璟冷眼看着他,关于他所说的这些,段宸璟也曾听说过,但多是江湖传闻,可信度不高。而且他要这《空吟赋》,为的只是救他的妹妹。虽说他也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可用这种旁门左道得来的江山,只会遭别人笑话,连自己也会觉得不齿。
“照阁下这么说,是知道《空吟赋》的下落了?”
那人呵呵一笑,“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能透露的也就那么多,如若兄台感兴趣,襄陵王府的大门随时恭候大驾,告辞。”
说完,一提轻功上了树,很快就与夜色融为一体,分不清去向。
段宸璟站在原地,果然不出所料,《空吟赋》被那襄陵王爷给拿了,还造谣说是在来和亲的公主手中,这无非就是一个障眼法,想要让大家将目光都落在那个公主身上,最终他能够渔翁得利。
果然是一手好棋,可是这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又告诉了他这一切呢?难道是另有企图,想要混淆他的视听?
还是……
“糟了,这恐怕是调虎离山,冷辰有危险。”
他当即提起轻功,飞快地赶了回去。
当他到的时候,只见冷辰一个人站在树林里,失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背影显得略微有些凄凉。
“冷辰?”他落到冷辰身边,开口唤了他一声。
冷辰失神地转过身,看上去憔悴了好多,他有气无力地叫了他一声:“宸璟……”
段宸璟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几近倒下的身体,“怎么了,红袖呢,难道她不在这里吗?”
冷辰摇摇头,无力地抬手指了指前方的一条林间小路,四周杂草丛生,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清。
“她走了……”
段宸璟抬头看了看他指的方向,扶着他就朝里走,“走,我们去把她追回来。”
冷辰却一把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