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鸟落在树梢“啾啾”叫了两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姚溪桐的杀心,为充满死气的村子注入了一点儿生机。
他解开手帕,环视四周,轻声说,“一百,一百零一,还差一人,躲到哪里了呢?”
不用他寻找,一个打扮漂亮的小姑娘怯生生的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哥……哥哥……大哥哥,可以不要杀我吗?”
姚溪桐蹲下身子与小姑娘平视,他笑眯眯地说,“知道李林村的活人远没有死人多,我也是卖了醉逍遥才晓得有这么一个村子专门用我特制的迷烟做坏事儿。”
“知道什么是醉逍遥吗?这种迷烟无色无味甚至无烟,裹在线香里面随时可以点燃,闻到醉逍遥的人不出片刻就会昏沉沉的睡上一整天。除非喝过酒,醉逍遥对饮酒者无用。”
“李林村每年会花很多钱购买醉逍遥,我十分好奇这些迷烟被用到了什么地方。”
“经过查探,我得知李林村除了抢劫之外,还在暗中贩卖女奴。这里出去的女奴有几个特点,没有舌头,后背有纹身,有的还会被打断手脚。如果只是这些,我勉强可以接受,但有一点我万万想不到。”
“李铁树的事儿给了林英子血的教训,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度发生,林英子不准村里的男子结婚,这地方实行共妻。”
“村中男子没有固定居所,想睡哪儿就睡哪儿,一旦被抓来的女奴怀孕,她们会被养在林英子那儿直到生产。生下男孩留在村中补充人手,生下女孩儿直接当货物卖出去。”
说到这里,姚溪桐忽然问小姑娘,“很残酷对不对?你知道这话的意思吗?”小姑娘恐惧的往后退了一步,姚溪桐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林英子为人严苛,事事以身作则,她定下的规矩无人违背。”
“你根本不是女孩儿,只是假扮成柔弱的小姑娘把过往商客吸引到这个有来无回的村子。想到你昨日敢那么大胆的说话,我猜测你有五岁,是李铁树拼命保下来的遗腹子。”
姚溪桐说话的模样很好看,小孩却隐隐感到不安,他哀求道:“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个孩子。”说话间,他老老实实地摊开手掌,握在掌心的醉逍遥已经被汗液浸透。
“昨日我听到木子村就联想到李林村,那个私逃的异族女子印证了我的想法。你们是包子铺的大客户,我不想惹事,也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我的想法。你母亲很聪明,只说异族女子是恶鬼,没有明说她对村民做过什么。”
“一切都很好,我可以随便解释。为什么你要多嘴,非得把异族女子说得如此不堪……”
萧宝儿是异族,中原人对异族从不友善,异族女子在中原人口中一向是不知廉耻的坏女人,小孩的说法恰好符合这一点。若是别的说词,姚溪桐怎么都能糊弄过去,这种说词,以萧宝儿那种较真的性格肯定要弄个清楚明白才会罢休……
林英子顺着小孩的说法把异族女子说得越发不堪,村民早习惯这愚人的把戏,全都投入的参与到诋毁异族女子的行为之中。
姚溪桐无奈,明知这是一场戏,还得编造出关于罗刹鬼的说法帮村民的圆谎。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乱说话的小孩。
五岁的小孩不具备林英子那极强的观察能力,他不明白林英子为何要对两个陌生人如此客气,不像往日那样直接把男人灭口,女人留下为奴。看到一个异族女子敢大声质问林英子,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替母亲解围,不能任由母亲这般软弱下去。
听完姚溪桐的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母亲的行为并非软弱,而是早已看出这两个陌生人实力非凡,不是村里人可以肆意屠戮的羔羊。
“我……我……我……”他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选择卑贱的匍匐在地上任由姚溪桐宰割。
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姚溪桐这样想着,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趁我没有改变主意,赶紧逃命!”
孩子头也不回地跑走,瘦小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成了视线中的黑点。
姚溪桐慢慢地朝着祠堂走去,小心避让开尸体,他可不想跟萧宝儿解释鞋子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据判断,萧宝儿不会扔下他独自离开,若是去了附近山上,林英子的手下那么熟悉这些山头,不可能出去一圈什么痕迹都没有找到。
排除所有可能,唯一剩下的就是萧宝儿还在村里。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早在溜达的时候就弄清了这个村有多少匪徒,最值得的怀疑的地方又在何处。
他走得很慢,没放过任何一个值得注意的小细节。发现祠堂供着李铁树的牌位,不禁感叹林英子有今日真是咎由自取,夏辽边境的商旅谁人不知李铁树,她就学不会低调一点吗?
和萧宝儿相比,他很会找东西,扫了一眼祠堂就知道地牢的入口在何处。顺着通道滑下牢中,只见十多个衣裳褴褛的女人或坐或躺的蜷缩在一块,萧宝儿并不在其中。
他和那些奉命来找萧宝儿的匪徒不一样,除了看,还喜欢听,更懂得利用上天赋予的好长相。只见他笑眯眯的靠近这些女子,温柔的说,“姑娘们莫怕,坏人全都死了,我失踪的朋友在这儿吗?”
被囚禁的大半是普通女子,那些美丽的已经被山匪卖掉换钱。只有她们这种不漂亮,也没什么见识,无非是路过这儿的倒霉人最终成了被山匪囚禁享乐的工具。
姚溪桐这样相貌英俊,风度翩翩的男子只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