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态躲开这样一箭,此事注定在九剑门里还会被作为谈资谈论一些时日。当时人景阳却在努力早些离开这个地方。
他担心林夕追上来,或者其余弟子会再尝试来抢夺自己勤分。
还在路上,没有来得及休息,甚至没有换一身衣裳,景阳便被一位师兄带领着走向了这座宏达的山岳殿。师兄的语态和行径也没有给他时间缓和的意思,一路丝毫没有放缓速度与停留。
景阳走得极其缓慢,像是一只快寿寝的龟,不过因为走得是符文栈道,所以也始终勉强跟在了其身后。
庆幸没有通过攀登的方式,而是在那位师兄的引领下利用符文阵直接到了山头。若是还要攀登这座山,景阳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会昏过去。刚才对峙林夕,将他仅存的体力和精力都压榨得一干二净。
对着这位师兄拜谢一声,景阳便孤身走入了大殿中。
每一位剑主都有自己的殿阁,每一座殿阁都有自己的风格。山岳殿如其名,是山岳剑主李青洲的大殿,也是他往日修行的地方。
大殿一片恢弘,黑黄交错,呈现出一股浓重的山岳的气息,结合上本身便坐落在的山其山腰要比所有邻山都要粗大,格外磅礴的山峰上,更是显得霸气逼人。最为精妙的是这大殿中有着独特的符文,若有若无散发着山岳剑剑气一般厚重的威压,使得其如同一座山峰上又坐落着一座浓缩的山岳。。
大殿里内构局方方正正,横平竖直,两位剑主便坐在殿前,似两尊天尊。
身形疲惫也极其狼狈的景阳站在殿中,像是圈中待宰的羔羊。现在他即便是一个普通人都不见得能够打过。
宗袍上还有这未干的汗水,景阳打起了几分精神,对着两位剑主躬了一身,“弟子景阳,拜见李剑主,师父。”
李青洲的视线笼罩着疲惫的他,眼神中还是那么的不喜充满审视,陆无琴看了他一眼,他才缓缓将眼中的审视收下。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叫你过来?”率先说话的是陆无琴。
陆无琴也穿着他的八剑宗袍,整个人锋锐如同天雷,一开口,也含有几分威慑,不像平日传授景阳的时候那般严苛中不加掩饰的和蔼,而是真正威严的质询。
声音如同踢出的蹴鞠在空旷大殿的墙壁上弹射,反反复复地钻入景阳的耳中。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又缓缓垂下头,道:“师父所为应该是刚才发生在习武林的事情。”
陆无琴看着他,道:“看来你还是清楚。”
景阳抿嘴不语。
“你真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为师和你黄师父是这样教你的?”忽然,陆无琴冰声质问道。
景阳咽了咽口水,润着干枯的喉咙,道:“师父……”
“李剑主有话要问。”陆无琴打断了景阳。
李青洲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狡猾的师弟,蹙了蹙眉头,陆无琴则仿若无事一样地抿了一口茶。
景阳吞下只吐出了几个字的话语,看向了这位在指苍阁一试中明确表示出不喜欢自己的剑主。
李青洲同样看着他。
看着明显不可能有一丝战斗力的景阳,声音显得十分深沉厚重,如山磅礴,道:“我问你几句话。”
“剑主请问。”景阳恭敬道。
和之前在指苍阁一试中给自己的感觉一样,又是恭敬又是霸气,二者融为一身,前后之间截然不同的态度言语判若两人,而偏偏又不给人太多矛盾和虚伪的感觉。李青洲心中不由摇摇头,道:“林夕在你身前,再射你一箭,你躲不躲得开?”
景阳没想到这位霸气的剑主会问这样的问题,而这问题本身也没有之前在殿中询问时,以及自己此时所猜测的那么不怀好意,而是显得像是一个很好奇的弟子,在询问师父能不能做到某件事情一样。这种问题来问自己这个卑躬屈膝的弟子,与其威名剑主的身份大相径庭。
李青洲和陆无琴却并不觉得怪异,静静地望着他。
景阳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摇摇头,道:“躲不开。无需林夕,任何人朝我射箭,我都躲不开。”
人的速度和箭矢的速度本就有着极大的差距,正常情况下也无法以躲的方式来避开箭矢,聪明的战士是利用盾牌或者利箭作为工具抵挡,而只有修行者一般才能依靠远超常人的速度躲避普通人射出的箭矢。
然而修行者射出的箭矢便不是想躲就躲的,因为修行者的箭矢蕴含的威力和速度都远非寻常箭矢可以媲美,一些玄奥的箭技更是防不胜防。同等境界的修行者在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正面面对箭矢,也必须爆发出所有速度才能够躲开。当然也不排除强大的修行者可以通过完美判断箭矢的落点来通过微小的动作躲避。
现在的景阳,走路都走得慢吞吞的,哪里还有可能躲开箭?
“现在和刚才一样,你状态并太大差别,你的精力与体力都几乎消耗精光,刚才又为什么躲得过。”李青洲问道。
景阳对这位剑主的看法不由高升了几分。这个他之前觉得冥顽不化难以接触的剑主,居然是个如此不耻下问之人,这一点倒是让人佩服。
景阳道:“弟子觉得很多事情其实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刚才具备,现在不行了。而弟子能够躲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林夕,而他擅长的并且刚才使用的,又偏偏是大家都知道的以速度著称远距离武器——弓箭。躲开能让人震撼,我脱身便需要这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