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夜里留在这里,只是过夜那么简单,绝无淫邪之意。景阳没有乱想,不过也必须要正视。
中州男女之别没有那么敏感,但是两人同处一室,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虽然整体比较开明,但是对于这样牵涉到贞洁上的问题,还是有着一定程度的重视。
在西边等一些地区,甚至会将双方严惩。在几百年前,寅朝之前的战国时期,甚至有诸侯国对于这样不贞洁之人进行浸猪笼的惩罚。
景阳第一次听到林夕和柳辰依夜里独处到深夜的事情,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还是忍不住地动怒,更别提要是他人知道二人独处一屋整整一夜之事,对他们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
而且柳辰依是大家小姐,这些事情传出去影响到的也不单单是她个人。
所以意外之余,景阳也摇头拒绝道:“不可以,会影响你的声誉。”
对于一个女子,几乎没有比声誉更重要的事情。
柳辰依没直接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慢慢地把他吃完的盘子一个个收拾好,然后开始烧水洗碗。
折柴火的声音干脆干燥,也直接短促。她在用行动表明她的决定。
景阳看着她,很是为难。
起身跟进厨房道:“你如果夜里就住在这里,以后人家知道你了还怎么做人?你是女孩子,必须多为自己的声誉考虑下。现在也不晚,我送你回去花不了多长时间。”景阳劝诫道。他单纯的理解为柳辰依是觉得太晚了不想回去。
“不要。”柳辰依被灶里火光照亮的脸全是坚定,清澈的眸子里是平静,但是也透着决心,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改变她的决定。
“辰依……”
“你要是嫌弃我就直说,你说嫌弃我我就不在这里。”
“没有,不是嫌弃……”
“那就可以了,你不要说话了。”柳辰依手捂住耳朵。
景阳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她耍起性子来,景阳居然发现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事情他可以无所谓,但是柳辰依是个女孩子,她不能无所谓。所以景阳没有打算退步,而是正声道:“你必须正视下这个问题,若是传了出去,对你会有很不好的影响,即便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话说出去,景阳心头便有悔意,什么叫“即便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句话有太多可以理解的意思。
柳辰依没有乱想,转头看着他道:“不会有人知道。”
景阳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信心可以逃开所有的眼睛,只知道自己还是拗不过她。
“辰依,你想清楚了?”景阳再度问道。
“嗯。”柳辰依重重地点头,似乎她早就深思熟虑过。
景阳叹了口气,这种事不深思熟虑也没可能会提出。想着自己明日早些起来,也不会被人撞见,那也没什么顾忌的。没有其余选择,他只能妥协地转身进屋子里收拾自己的床铺。
“我睡外面,你睡里面。”
景阳抱着一张凉席,走出来说道。说完,便在地上铺了起来。
现在是严夏,只睡凉席也没有问题,虽说山巅微凉,但是以修行者的体质,抵抗住晚上的一点凉风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柳辰依看见他的举动,从灶前站起身来,站到厨房和正屋的门口,一半的身影在火光中,一半的身影又是暗色,说道:“不。”
“嗯?”景阳已经铺好了席子。
“不这样。”迎着他的目光,柳辰依有些微羞。
“你睡外面更不可以了。”景阳摇头,“这边夜里风凉,你是女孩子,睡里面舒服一些,而且你睡外面会很不方便。”
“不是。”柳辰依眼神望着别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
“我们都睡里面。”
“什么?”景阳失声。
柳辰依很是羞赧地转过身。
同处一屋,能够让人猜疑,同处一室那么即便没有的事也会被人传成有的事。
景阳不明白这个姑娘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大胆的要求,若说她是不懂那么她便也不可能脸红,在九剑门尝了这么多人情世故她怎么的也该知基本准德,然而这种话这种提议无论二人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情愫在那么都是不可以在这种时候出现的。
景阳希望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柳辰依手理着自己的宗袍,道:“我说们睡一个屋子。”
景阳听清楚了。
也重重叹了口气,他心头虽然有些甜意,但更多的是保护欲。
“辰依。”
“我从来没有求你帮过我。”柳辰依忽然道,“你帮我一次行不行?”
“这不是在帮忙。”
“那当我求你。”
“辰依……”
“你说了你喜欢我,为什么连这都不愿意做?”柳辰依转过身,吹弹可破的俏脸楚楚动人地望着他。
“可是……”
“要我说多少遍我不在意你才能不再叨叨,景阳,你就让我一次好不好,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也从来没有让你对我怎样。”她声音清冷,像是从百尺寒潭底下传来的幽声。
二人扮演这样的角色,这样的语气对话,还是第一次。
那份苦涩苦楚将景阳心头的顾忌不断地消磨,扪心自问他也希望能和她多相处一些时间,所有拒绝都是来自于对她的保护,然而柳辰依这番话却是在告诉他自己的拒绝就是在伤害。
景阳不是很懂女孩,彭玲说过的一些话语,做过的一些表情,时至今日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