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催魂钟的符力下依然被惊醒的送试生而言,这一夜更是让人心中不安。
虽然那口符钟让大家都陷入梦乡,但是依然有不少的人在战斗中惊醒,消息的传递速度永远超乎人的想象,所以昨晚的事终究没有如愿地彻底封锁。
大概又因为前些日子翰伊城中所流鲜血的缘故,让大家都习惯了这样事情的发生,一个暗武监前主事的死,也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只是当做热闹般在人们口中不断回味。
“景阳!快开门!”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已经彻底大亮,景阳起身打开屋门,便看到彭玲那张有些焦灼的脸。
彭玲略显焦急地向他讲述了一早醒来便在城中传开的事情,景阳为了兑现向袁菲的承诺也刻意做出惊奇的样子。
“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居然完全没有感觉呢?”彭玲蹙眉困惑道。
景阳笑了笑,他当然明白九剑门如此做一方面是为了不想耽误送试生休息影响今天的大试,也是为了隐藏很多还不愿意让送试生看到的事情,同时减少大家对于这次办案的执行干扰,还防止误伤,总之诸多原因导致了昨晚案件的秘密执行。
不过这一切他不可能说出来,于是道:“不要多想,莫尘死了就已经了结了,宗门想必是不想让大家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所以才没有告诉大家,好好调整状态准备今天的大试吧。”
彭玲点点头,道:“你昨天去换药丸的那个人就是他,药丸会不会有问题?”
景阳微怔。
他去换药丸的时候其实能够感受得到莫尘对于武朝的忠心,这位暗武监的前主事的命运和暗武监前监首张浩倒是有些相似,忠心二字是君王最希望看到的,但是就如袁菲所说,好坏不会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对于臣子而言,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忠心便够了。
摇摇头:“不会有问题,我懂医术,做过验证,况且他就算当年犯错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从而背负重罪,可也没有捉弄我们的必要。”
彭玲这才放心地点头,道:“先不管了,大试在即,我们快去吃东西,然后便去广场等待文试开始。”
景阳点点头,洗漱完便下了楼,张峰和彭玲以及两位护送人已经吃上了东西,而熙攘的客栈中满是压抑和对昨夜事件的交谈声,偶尔还有一些好奇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不过因为冯磊的缘故,倒是没有难听的话语再出现。
“昨夜的事知道了吗?”张峰看到景阳下来,连忙好奇地问道。
景阳点点头,在脱漆的八仙桌旁坐了下来,拿起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道:“知道。”
“真是难以想象,一个普通药铺的老板,居然是潜逃五年的暗武监前主事,最难以置信的是,你居然去找他换过东西!”张峰显得很激动,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景阳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把你的心思花在大试上不好么?”
张峰尴尬地摸摸头,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失态,打量了一下彭玲发现她并没有在看自己,不禁又稍稍松了口气。
“朝堂的事是朝堂的事,你们的事是你们的事,自己不管好,哪里有机会管人家。”林洪低沉道。
被林洪教训了几次倒也习惯了,张峰点点头,安静地吃着东西。
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张峰平日表现得要不成熟些,但是始终也是地方翘楚,但是对于林洪的一些教训却显得丝毫没有脾气,颇得他们几人好感。
大试在即,吃饭也不香,随便吃了些便当吃完了早饭,几人便匆匆忙忙地朝着广场上赶去。
“寅朝灭亡的时间是多少来着?寅高帝二十二年?寅朝四百三十五年?”
“寅高帝二十一年六月,寅朝四百四十五年。”
“九剑门建立的者叫什么来着,是九剑尊者墨兰臣?”
“墨兰臣是战国时期檀国著名大将,跟九剑门八竿子打不着。”
“那九剑门祖师爷叫什么来着?”
“九阳圣者孔齐!”
“哦哦哦,天啦,我怎么全忘了!”
清晨清澈的阳光将几人的影子拉的冗长,繁忙的街道上,一路走来,全是张峰的哀嚎。
“人越是紧张越是会忘记原本记得的东西,你越是这样越是会失败。”刘伯拍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道。
知道危机的时候需要的更多是安慰,所以一向严厉的刘伯也温柔起来。
人越紧张越是会发挥失常,对于心性不成熟的送试生这一点尤为明显,景阳注意到路上的不少送试生手心都死死攥紧,所有人都非常担忧且紧张。
这种时候越是要去鼓励,景阳看着两侧的铺子,平静道:“你紧张,人家也紧张,紧张无所谓,有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话是对张峰说得,彭玲闻言,也悄悄地深吸了口气。
景阳看向了街道上的一处折扇铺子,低声道:“注意看这些年轻人,他们大多也是送试生,折扇铺子前的几位表面上在高谈论阔,其实都紧张无比,你看他们几位的动作,都极其不自然,而又不断地挪换位置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表面在看折扇,眼光又不断游离,哪里有半分所表现出的清风云淡?”
彭玲和张峰同时望向了那处铺子前的几位年轻人。的确如景阳所言,细细去看,的确能够看出紧张的痕迹。
景阳目光移动,看向了右侧一间客栈门口正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