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惧从心开始,但是惧永远也不可能止步于心,会是身的结束吗?
因为从心发的惧,所以韩先的身将自己的眼睛闭上了,但自身十分清楚的是,就算是自己在惧,那旋风怨念也不可能会自行了散。
更何况原本不散的怨念本是在弋阳的每一寸空间,是韩先自身以一己之力强行骤聚的,心伤当怪他自己,身死也只能怪他自己。
韩先的一双眼睛虽闭,但是一颗心十分真切的感觉到怨念的靠近。
扑面的寒几乎就要将胸膛中滚热的鲜血凝结了,那微微嗅起的鼻尖上细汗已经染上一层白霜。
这番白不仅仅是惧怕的结晶,更是心中豪情的后遗。
几乎凝结的血液在一次次的怒吼:“来吧,来吧,我韩先大爷不信你们这些可伶人的怨就能磨灭我的魂。”
眼睛闭上的吼,当然是在闭着眼睛说瞎话。
弋阳的怨念是在啸聚成旋风吐着冷信不假,但是以韩先那双紧闭的眼,以及因为恐惧而冰冷麻木的心如何能察觉到这最浅显的变化。
五指所擒的日锋依旧散发这血色吸力,但此刻的怨念确没那么听话了。
或者说它们从来就没有听话过,黑色啸聚的龙卷狂风以止住了急速靠近的身,其中居然渐渐呈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虽始终模糊不见其面。
但是可以肯定是此刻的怨,定为此地的魂,此地的魂生前定为此地的人。
他是谁,也许只要韩先那双眼睛睁开就能窥破端疑,但是他确因为即将要冰结的血与已经冻结的汗而死命的将双眼闭上。
如一个闭目待死的人,害怕临头的嚯嚯刀光。
而韩先的心与那待死的人别无俩样,原本豪情万丈的怒吼不惧已经随着彻骨的冷而完全偃旗息鼓了。
心以是在悲:“它们要来了,自己会死吗?”
无疑这声悲是在问心中寄托的神佛苍天,因为韩先在闭眼之前就为自身向那漫天神佛祈祷过。
漫天神佛虽然个个生的慈眉善目的,但是悲天悯人的他们早就习惯冷眼旁观了,人自有他路,一切皆在冥冥注定当中。
随他去吧。
无疑可以肯定的是那漫天神佛已是爱末难助了,至于韩先,如果可以少管一些闲事只顾一身安稳的话,也许此生虽然还是有些坎坷,但也不会这般的百转千回苦中游。
原本日锋道控所凝结的旋风已经完全将那道身影凝聚成型,他是谁?
韩先的眼不睁,又如何能知道他是曾经弋阳风云地的何人。
不睁的眼还是因为怕死,而现在这个‘死’字基本上已经在心头坐实了,心已在悲中生哀,暗暗垂泪低低叹:“哎,自己快死了。”
“咕咕~~。”
如果韩先这双眼紧闭的人还能听见,就一定会认为这是自己吞咽畏惧唾沫的声音。
但是心几乎被冰冷冻结的人确是听不见,又如何能判定这是来自前方不远处怨念汇聚成的人身上。
“咯咯~~~。”
如果韩先的心没有被冻麻,一定会认为这声嗤笑的嘲讽是来自于原本豪情万丈的落寞叹息。
但是无奈眼睛紧闭看不见,心被麻木听不见。
韩先还在等,等着怨念乖巧的被束缚着沉入阴蛊当中。
但是韩先想的太美,等的注定是无奈,一颗心等了好久,又等了好久,以至于麻木的心都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恢复了稍许温度,面上以浮现起几分惊疑不定。
“还没来吗?”
此声以不是在问佛,但是在问五指所控的日锋道控,惊疑的眉宇间已经掺杂起几分狠历,虽然怕的要死,可想让韩先放弃,这准备饱受折磨的身不答应,这安排一切的心更不答应,恐惧为歇,眼依旧未睁。
穿进阴蛊的五指在焦躁不安中又添上几分顽强的血色,顿时撕扯的吸力立长十分。
可是取得的效果确是可以忽略不计,那道怨念汇聚而成的身影,仅仅是胡须眉毛飘荡几分,而人身如若生根纹丝未动。
如果此刻韩先的眼还是不睁的话,那么他的面上就应该刻上‘呆傻’二字,而且前缀还必须要加十足二字。
啊,好在韩先在惊疑之中争气了一次,眼在日锋的徒劳无获中已经睁开一丝。
“额~。”
但是发现的确让韩先的嘴角狠狠一抽,原本满面的惊疑不定立时全都化骇容滔天,下意识的就问道:“你是谁?”
怨念以无魂无心,,如何能知道自己是谁,而它们的聚完全是因为枉死的怨不散。
韩先这声疑问,让这道身影面上的嘴角微微上翘,口中居然还发出几声:“咕咕”嘲讽般的冷笑。
在惊中,韩先那原本如同浆糊般的记忆以微微化开几分,那张嘲讽的面虽未答,但是心好像已是在说:“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越想心越惊。
好在这道身影给了韩先想的空间,心以在肯定这人自己不是好像,而是一定见过。
此地为何处?
‘弋阳’二字韩先还记得,这张面就脱胎与此,虽然韩先未能有幸见到生他时的面哭腔、满堂喜的容,但确无奈的见识到他死时悲色满城哀的颜。
突兀的韩先心中骤然一明,口中惊呼道:“你是林老儿?”
这声问从出口的那一刻开始,心就已经暗暗肯定了。
这怨念啸聚的悲切老人不是曾经的弋阳林族长者又是谁,他毕生都在为自己的家族努力,虽然次次风雨飘摇,但是得天幸一次次自己都从风雨当中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