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魔祭正在看见自己的死亡,错愕的看着丛自己身上上飞出的点点光斑,这好像是在梦里,这更像是在别人的梦里。
那从手臂上如飘絮飞飞般的光点是自己的吗?
一定不是的。
这一定不是真的,自己怎么会死呢,我可是魔祭啊,我可是高德善怨构成的魔祭啊,怎么可能会死呢,一定不是真的。
他还想什么一定啊?
有意识的存在就可以代表活吗?
魔祭他就早就死了,也只有他这样的颓废、自大的魔才会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还活着,怨的不散只不过是上天无门,入地不收的漂泊无依而已。
他早就已经死了。
但是此刻的魔祭不认同,更是不愿相信,诡异的那张面上居然有一丝慈悲闪过,真是大难临头任何佛脚都愿意抱的魔。
还想着自己是佛吗?
仅仅是一丝慈悲色就能重现往前无上‘留发佛’的安详和静吗,太不够了,那张淡化的面虽然依旧是绝美的美轮美奂,但是此刻这一丝慈悲色确显的太牵强,太潦草了,眼底写着深深的恐惧,神色上更是涂抹这浓厚的慌张。
那一丝慈悲出现在这里,只不过让讽刺显的更加刺骨而已。
“啊~~~。”
在佛散中,魔祭嘶吼着将面上那一丝仁慈推进了从身上逃离的点点光斑,它才真正应该去死。
‘留发佛’是死了,但是现在的魔祭也挡不住在亡。
就这么死了吗?
如何能够甘心,困兽尚且由斗,垂死也要挣扎一番,佛的慈悲是无用了,但是我高德善念魔祭博学多才,才高八斗,常言仁义忠孝。
“呼。”
涂抹慌张的面上,在冷静,在强做泰山崩于前的冷静,痴痴的魔当是想用大儒的浩阳正气来挽留逃走的死。
有用吗?
仁、义、孝、忠字字语语从口而发,可从未有一声是由心出的。
而这一刻魔祭的口都在凌乱了,涂抹在面上的慌因为身躯上光斑的流逝而点点的加剧,从他口中而出的仁义忠孝个个装满五车,个个如同是急急的丧家之犬。
它们逃了,同光斑一起逃了。
无一字愿意停留保全魔祭的身。
曾经的大儒今日已是透彻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俗人。
大树倾倒,鸟兽全散,这是满眼的无情无义,那双眼睛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好冰冷啊,冻到人发寒颤抖。
那在加剧的慌张终于决堤了,以是升华后的癫。
魔祭当是在癫中颤抖,意在不经觉间就已有几分模糊,但是心中执念确是至始至终的顽强。
口中喃喃语:“就要这么死了吗?”
你早死啦。
慌的魔不甘,癫的魔不愿。
魔祭不甘不愿,我还有最后一口气,我还有最后一分形,我必定还有最后一分机会,意在癫癫中痴痴。
想起了什么,又记起了什么?
我曾经是指点江山的帝啊,我的威严锋芒所指,万物都为齑粉,这心中念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魔祭极致的压制着癫狂,努力的让心保持这平静,以求将脑海当中睥睨天下的帝王模仿的相像些。
威严、冷酷、霸气。
像,真像,一点都不违和,这神色就仿佛是再次登帝位的成功人士,眉宇间的豪情英气让任何一个世俗帝王都自叹不如。
所指之处,万物都将化为齑粉,那六巨矮小的真言佛也必定难躲自己一指。
“给朕跪下。”
声音是极致的阳刚正气,帝上威严,但是魔祭的手指呢,他不是想凭一指就将真言六佛点成飞灰吗?
抬起啊,难道还是因为鄙夷的目空一切吗?
手?
呵呵,那紧紧贴在身上的是何物,那就是魔祭指点天下的手掌,现在不是他对着秀丽江山疲乏了,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指点的机会。
六字真言的佛光就是困龙的锁链,就是它将魔祭牢牢的缚。
他的双手是无法为面上慌张、癫狂的神色扮演、伴舞了。
帝成空啦。
那具几乎要淡化成空气的身又在微微颤抖了,那份在心中燥热的癫狂如何还能压制的住啊,瞬间就将无上帝容冲进了弋阳无归黄泉路。
可魔祭这重见天日的癫狂,确以无法称之为癫了。
那一切好像都回归了本形,面是阴冷的毒,咬牙切齿间带着无上的恨,这已成了厉鬼的颜。
这是‘恶。’
这是魔祭本性窃取天下生灵高德善念的‘恶。’
久违了,本性回归的他安静了,那双目光阴冷到就如同是流淌腥涎的毒蛇,他盯这韩先,那张澄净的面,对他来说才是一切的源头。
慌、来自他。
癫、来自他。
恶、来自他。
自己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在心中那是卑微的蝼蚁,如此伟大的自己居然死在一只低贱的蝼蚁手中。
这恨如何能不滔天。
恨即滔天,那如何能够甘心,自己可以死,但千该万该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啊~~。”
咽喉颤响,惊天动地。
韩先澄净的面上不禁就微微一愣,眼中几乎已经溃散成透明的魔祭居然还能爆发出巨龙般的伟力。
“砰~~。”
什么在响,什么在颤?
韩先在惊,魔祭在喜。
惊中,真言六佛所衍生出的佛光锁链居然绷的颤响,喜中,佛光的断裂对魔祭来讲就是脱身的希望。
断一根是开始,六根全断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