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最大的用处是模糊视线。
心想让眼睛闭上,但眼睛的桀骜不是心能左右的,可真的不想知道啊,祈求苍天的垂怜,让着雨下的更大些。
果然着天还是很怜惜韩先的,层层黑夜里,暴雨显的更猛烈了。
如果韩先的头颅能有感觉,那么一定会感觉到上天是不是想将这高傲的头颅砸进土里,按进水里,让着孤独的灵魂解脱。
但脖子也如眼睛那般顽强,就算是长天在怎样的愤怒也没有半点用处,那嚎啕的大雨无法将这个男人打倒。
而那雨水也维护了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它,那么韩先有将毫无掩饰的孤寂一人在这乱魂之地,在这冻骨之地悲泣。
而这乱魂之地真的就韩先一个人了吗?
也许是的,因为眼里的漆黑看不见一切,更有可能是眼睛以完全定格于那悲愤欲绝的画面了,身边是否有人痴呆呓语,感觉不到,又如何去照料,在说韩先他自己以完全处在麻木之中了。
韩先得感谢他的麻木,如果不是脖子的麻木他的头还能高高的抬起吗?
早就呛死在遍地都是血水的泥地了。
如果不是眼睛的麻木,心还能一遍遍的接受悲凉的无力?
如果知道这些,清醒的韩先会记得感谢着麻木的安排吗,笑了,长天的眷顾让这个人没有轻易的死去。
那个匍匐在血水之中的人,是否又一次隔绝了这个世界,明显那无神的眼睛无法做到与这悲凉世界的连接,那么这个世界又将韩先抛弃了吗?
哎,谁叫韩先本就是长天随意戏弄的存在。
滚滚层云又在酝酿,是那钟渊看见地上还有人在喘气吗?
别笑了,那高傲的钟渊能发觉地上蝼蚁中的可笑吗?
不能排除可能察觉到了,但是那又怎么样,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让他耗费伟大的心力孕养神通,做到一击必死吗?
不用击啊,也许一个眼神,一个念头,仅仅需要空气的传递,那么也许会很有故事的韩先将提前了解一生了。
而现在那个沉浮在滚滚雷声中的人是否会有这样的念头,很遗憾没有,茫茫黑云造就的夜,那双眼睛就如同来自亘古的光亮一样。
那闪烁的点点光芒让这个本就高傲的人平添上一层神秘。
韩先该醒了。因为那滚滚雷声不想让他在孤寂中停留太久,黑云终于完成的酝酿,那闪烁的电蛇也害怕那沉浮在半空的存在吗?
身体终于可以察觉到血水的冰冷了,但是这个男人却无能为力,注定无法摆脱冰冷,而这个男人这时也终于战胜了不屈的眼睛,但是现在确又不想将眼睛闭上。
韩先还是那样的睁着,是天空中存在太多的神奇了吗?
也许是的,那游弋不定的闪电,让韩先确认了那些仿佛只能在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自己的前方,那在刚才想冲锋的前方,现在已成了血肉炼狱,韩先不敢看。
但是还需要看吗?
眼睛可是不屈到现在啊,那些画面早就随着雷声、伴着闪电深刻心底了。发生了什么太清晰了。
那些曾经分外羡慕的存在,羡慕的收割已成了永久的回忆,更可悲的是自己心中的神、心中山以完全成了飞灰。
还存在侥幸吗?
呵呵,真的很想有奇迹,但是眼睛是不会骗自己的,那俩道耀眼异常的闪电击中的可是毫无知觉顽石。
真的很想这么认为,但是明明白白的内心告诉韩先,那狰狞铠甲裹挟这的人就是英俊的吴季堂,就是那山一样宽厚的管汉宁。
为什么这次不能一如既往的相信神的能力,不能明白,只知道内心已完全沦陷于眼睛的血腥了,那些画面清晰不以。
冰冷的雨,阴柔的血能赋予韩先清晰的大脑吗?
遗憾不能,可悲的是虽然韩先以察觉到天上那个看似伟岸的存在,但是他如何能将那浩大的电蛇、漫天的冰雨当成是人的能力,就算是神,他也应该无法做到这些吧。就如同他心中的神管汉宁、吴季堂就无法做到这一点。心底这一切的黑手,都应该是那耀武扬威的长天,韩先恨上他了。
韩先如何能不恨,长天难道你也厌恶了我们的穷追屠戮吗?
但这是战争啊,为什么你会这样的冰冷无情,所有人啊,目光里所有人啊,那些高昂着凯歌,长枪抖擞的人,被那一只只雨箭洞穿,每个人都是那样的无力,凯歌还为收起,就被雨水穿破了头颅,长枪还没刺穿青冥就以斜插进满地的血水里。
眼睛无力的看着,雷电又兹啦啦的响起了,韩先的目光从那个伟岸的身上收回了,那些插在地土里的寒锋是否也在向长天述说着不公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惩罚,这样的杀戮每天都在继续,而为什么会只惩罚我们。
如果力气恢复了,还活着的韩先一定会扯这嗓子质问长天为什么会这样的不公,无相军人犯了怎样的罪需要接受这样的刑罚,但此刻是无能为力的,因为嗓子并没有夺回自身的本能。只能让心独自操心。
......
也不知何时,那个曾经是那样可伶的人又一次意气风发的站在了干距城头,难道他又想起他是这次征战的指挥官了吗,难道忘掉自己被别人追的如丧家之犬一样滚滚而回吗,更忘掉那战场中央还留有自己的手臂还为取回吗?
看来是的,如果记得这些,他这个败军之将如何会有脸面挤在众人之前,如何会有脸面毫无顾忌的点评:“哈哈,将军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