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庄浩明只是满脸不屑地一笑,并不言语。李惟遥见他只是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也不亮出兵刃,当下毫不犹豫地便是一剑,挑向庄浩明的下阴。
他这一招非但毒辣,当中更是暗含要庄浩明断子绝孙的意思,可谓恶毒至极。庄浩明抬脚退开一步,这才挥袖荡开了李惟遥的宝剑。那李惟遥当即巨剑再此,一时间而剑来袖往,两人已在场中战作一团。
这一交手转眼便拆了十多招,那些来看热闹的人顿时大感没劲。要知道此刻场中两人的这番交锋,却是一点都不好看,双方都是实打实的招式,没有任何花哨暄头。只有在场的几名高手看出其中的精妙之处,都不禁暗生钦佩。
想不到这李惟遥虽然一直以江海帮帮主的名头纵横四海,手下武功竟也是如此了得,一柄宝剑在他那“江河倒灌”的内力催动之下,竟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变得有了灵气。他那剑尖更是好像长出了双眼睛,招招不离庄浩明身上的要害。
相比之下,此刻正在四处游走挥袖的庄浩明,其武功更是了得了。若说李惟遥手中的剑是倒灌的江河汹涌狂涛,那庄浩明便是浪潮中的坚挺的礁石,任凭那水势如何翻卷冲刷,依然如故屹立。世人素来都说庄浩明不过是个油滑小人,没有半点真才实学,如今看来,这江湖传言毕竟是做不得信。
待到两人拆到四十招开外时,高下便逐渐分了出来。那李惟遥的剑势虽猛,却已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再无丝毫保留;而庄浩明一直都没有亮出他的成名银枪,自然是稳占了上风。谢贻香见庄浩明一直处于守势,忍不住低声问道:“叔叔为何还不出手?要知道他今年六十有七,气力终究不如那李惟遥长久。眼下这场交手耗得越久,局势就对他越是不利。”
贾梦潮只是冷冷说道:“那是因为他要下杀手了。”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一旁的程憾天便低声解释道:“大人要想胜这个李惟遥,其实倒也不难,他之所以忍让至今,自然是在等待时机,要做必杀的一击。哼,如今敌众我寡,与其等这些家伙群起围攻,倒不如率先下手干掉那李惟遥,大人是想杀一儆百了。”
谢贻香不禁疑惑地说道:“大家既然已按江湖规矩,立下了三战定输赢的约定,那我们只需赢出两场比试即可,又何必要下杀手,接下更深的仇怨?听程大哥的意思,莫非今日即便是我们赢了,对方也是要毁诺的?”贾梦潮和程撼天双双看了谢贻香一眼,都是冷笑不语。
只见场中的两人又走了十多招,那李惟遥额上已隐隐滴下了汗水,周围众人见此情形,不知是谁高叫了一声“杀死庄浩明!”立刻便有好几人出声附和。渐渐地,整个岳阳楼连同下面两层挤着的人,也不管与他有仇没仇,都一齐声高声呼喊,整整齐齐地叫道:“杀死庄浩明!杀死庄浩明!”
呼喊声中李惟遥的长剑更是迅猛,庄浩明先后避过他夺命的三剑,身形却已游走到了场边。而那场边靠墙之处,此时站的恰好是昨夜围攻庄浩明那个称为“骆先生”的白衣剑客,他眼见庄浩明退到自己眼前,当下想也不想,便是一掌击出,正中庄浩明的后心。
庄浩明身子一晃,当下反手一袖,将那白衣剑客连人带剑扫出了岳阳楼。李惟遥如何肯错失如此良机?眼见庄浩明身前空门大开,他立刻刺出宝剑,直取庄浩明的咽喉而来。
程憾天、贾梦潮和谢贻香三人同时站起身来,一时间却哪里来得及救援?不料庄浩明突然头颈一缩,犹如乌龟般地缩起了自己脖子,那原本刺向他喉咙的一剑,便正恰向庄浩明的嘴上刺来。
只见庄浩明张开嘴来,让李惟遥的宝剑伸进自己嘴里,继而奋力一咬,用牙死死地咬住了李惟遥的剑。
李惟遥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必杀的一剑,居然会被庄浩明用这种诡异的方法化解开来。他原本以为这招志在必得,一时竟没有留下任何退路,眼见自己的宝剑被庄浩明咬住,惊恐之下他心知庄浩明必定有反击的后招,仓促间急忙丢开手中宝剑,凌空向后翻出。
庄浩明隐忍了上百招,等得便是这一时机,又岂能容他逃脱?眼见李惟遥身在半空,他猛一抖手臂,那柄银枪已从袖中探出,机簧转动之下,枪杆立刻伸长弹出,枪尖直刺李惟遥的胸口而来。
李惟遥身此时在半空,力道早已用尽,可谓是避无可避。眼看他就要丧命在庄浩明的这柄银枪之下,那胖乎乎的唐老板突然飞身而起,在半空中伸手,硬生生地把李惟遥从庄浩明的枪尖上拉了回来;与此同时,那了命禅师一扬他身上那血红色的袈裟,径直往庄浩明脸上劈头盖脸地笼罩下来。
看来对方终于已经按捺不住,要做群起围攻了,庄浩明早就在意料之中,当即冷哼一声。他强忍住背上的伤痛,将银枪抖了个大圈,逼开了了命禅师的袈裟,嘴里扬声说道:“今日我庄某人应约前来,并未坏了江湖上的规矩。如今你们既然毁约在先,那就别怪姓庄的翻脸无情了。”
说着,他猛一扬手中银枪,须发皆张,大喝道:“你们只管一齐上来,我看你们能把我庄某人怎样!”
那李惟遥死里逃生,顿时撕破了脸,将一双眼涨得通红,也大声喊叫道:“大家一起动手,将这老东西给我乱刀分尸了!”只听那唐老板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有仇的只管上前报仇,至于看热闹的,便赶紧都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