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都起了个大早。玉宁公主不动声色地坐在公案后面,对着李林浦、崔宏二人说:“二位大人,可以升堂了。”
“喏!”李林浦应了声,立即一拍惊堂木喊道:“升堂――!”
“威——!”“武——!”两边的衙役们把手中的刑杖杵得一片响,以壮堂威。
“带苏婉、上官飞,和一竿人证上堂!——”崔宏一甩袍袖命道。
衙役们口答传话下去,(口答传话:其实就跟体育课列队报数差不多,你传我我传你,传出门外,外面办完事,又用同样的方式先传回来禀报。)不一会儿又传了回来:“人犯、证人带到!”
杜若秋走上堂来,却不敢再看苏婉一眼,深深的自责与悔恨,让她失去生存的勇气,也正是这种心里,使得她显得出奇的平静。
“杜若秋,你告苏婉他们欺君罔上、使计骗赦汪芙蓉姚豹可是事实?”李林浦一拍桌案说道。
杜若秋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却径直走到上官飞的跟前,仔细看了他一会儿说:“我要仔细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日还振振有词地指责我的人,和如今贪生怕死、出卖良知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你……?”杜若秋说着,拧紧眉头,抬手就给他一耳光,“这巴掌是为姐姐打的,她对你用情至深,可以为你舍去一切,你怎么可以出卖她?要说背弃,别人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杜若秋痛苦的眉头拧到了一起,她更是在痛恨着自己。她没等上官飞反应过来,忽地又抬起手,狠狠再给了他一巴掌:“这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我杜若秋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倾心相爱,以至被人利诱,害人害己!……”
杜若秋打完上官飞,又向着堂上跪下来说:“公主、宰相大人,都是若秋心胸狭窄、目光短浅,才被人利用,所说事实纯属捏造,都是受了这个人的指使……”杜若秋一指崔宏说,“如今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这就以死谢罪!”说罢就向着堂柱上撞去。
“快拦住她!”小公主急忙大喊。有动作快的衙差飞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往后一拽,“哧啦”一声,衣角被扯下来一块,人已经撞到了堂柱上,鲜血流淌下来。杜若秋当时就昏了过去。
“啊?若秋!……你这是何苦?……”苏婉披枷戴锁,无法前去营救,心疼得哭了。
上官飞也惊得放下捂着脸的手,愣愣看着。杜若秋急剧的举动,令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
有衙医过来看了看说:“禀公主,她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死。”
“哦……,那就好!”玉宁公主拍了拍胸口,这才放心坐下来说,“你们把她搭下去医治去吧!”
“喏。”又过来两个衙役,和衙医一起,把杜若秋抬了出去。
上官飞这才缓过神来,看到苏婉心疼成那样,忙用胳膊肘轻轻一碰她。苏婉立刻警觉,忙止住哭泣,低头等他们宣判。
“公主,我们也是受师爷蒙蔽,还有狱中的酷刑,才胡乱招供的。所说事实,都是他们让我们说的,不信你们看……”姚豹脱下衣服和鞋子,让众人察看。果然,在他身体的隐私部位,和脚心、掖下,都有针扎的血红小孔,还有的已经化成脓肿了。不用说,汪芙蓉也同样逃不了这种恶刑,她只是裹紧衣服,对着众人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含泪点点头。
“二位大人,你们对此作何解释啊?”小公主一见生气地问。
“公主,用私刑之事,老臣们全然不知啊!待会儿定会彻查。不过师爷所说句句属实,那晚我们就在牢房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李林浦忙起身说道。
“公主,杜若秋知情不报,也属同谋,祝故而翻供诬陷老臣。”崔宏也赶紧说道。
“就算苏巡按他们有意隐瞒事实,但他们也是救人心切,用心良苦,有罪也罪不至死啊?”小公主说道。
“公主,她除了此案,还有贪赃枉法、杀官劫银,勾结曹忻之嫌。后来因怕事情败露,又杀人灭口,等等伤天害理之事……。”李林浦趁机一股脑地把罪名都加在苏婉的头上。
“宰相大人,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所说之。
“公主,他还有拒捕杀禁军统领、诱使施浩南帮她顶罪,又威逼师爷帮她脱罪之事。这些师爷就是当事人,他就是证据。”崔宏忙帮腔说。
“哦?上官飞,那你指证苏婉的证据呢?……”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皇上突然驾临。众人慌忙出来跪迎圣驾,皇上摆了摆手,往堂案后一坐,看了看这几个人问:“怎么样?问出结果来了吗?”
“回皇上,泗水一案的隐情已经查明,但李、崔二位大人说她还涉嫌谋逆、杀官劫银之罪,现有她的师爷上官飞指证。”
小公主上前禀道。
“皇上,公主所言属实,现在就等上官飞拿出证据,就可以定苏婉的罪了。”李林浦也说。
“哦?上官飞,那你的证据呢?”玄宗皇上压着怒火,也故意看着上官飞问。
“证据在此!”随着说话声,走进来一人,把一个锦盒递给皇上。李林浦一看这人不由心里一蹙,他慌忙揉了揉眼睛。此人正是朱二。李林浦怎么也不能相信他居然还活着?他一边快速地思量着对策,一边心虚地看看皇上。
皇上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径直接过锦盒,刚一打开,顿时火光一喷,灼得他头晕目胀,他蒙着脸指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