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楚留香和张三两人将喝的大醉的胡铁花扶回屋子里。
胡铁花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楚留香坐到床上环住蓝枫倾柔声道:“枫儿”。
蓝枫倾勉强勾了勾嘴角道:“现在,嫌疑最大的丁枫也死了”。
张三接着道:“现在,除了勾子长,就是公孙劫余了,你们说……”。
刚说到这里,已有人在敲门。
敲门的人正是公孙劫余。
船舱中已燃起了灯。
蓝枫倾和一点红相视一笑。楚留香看在眼中摸了摸鼻子揽过蓝枫倾道:“你和老红又在偷偷乐什么”。
公孙劫余笑了笑,神情似乎很得意,道:“香帅直到现在还未认出在下是谁么?”
楚留香瞧着他,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道:“你莫非是……”。
忽然间,门外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
呼声竟是勾子长发出来的。
公孙劫余第一个冲了出去。
勾子长就站在楼梯口,满面都是惊恐之色,左臂鲜血淋漓,还有把短刀插在肩上。
楚留香皱眉道:“勾兄怎会受了伤?”。
勾子长右手还紧紧的抓着那黑箱子,喘息着道:“我刚走下来,这柄刀就从旁边飞来了,出手不但奇快,而且奇准,若非我躲得快,这一刀只怕早已刺穿了我的咽喉。”
楚留香道:“下手的人是谁?勾兄没有瞧见?”
勾子长道:“我骤出不意,大吃了一惊,只瞧见人影一闪,再追也来不及了。”
楚留香道:“那人是从什么方向逃走的?”
勾子长眼角瞟着公孙劫余,没有说话。
其实他根本就用不着说。
船上的人除了楚留香、蓝枫倾、一点红和胡铁花外,能刺伤他的就只有白蜡烛。
公孙劫余冷笑道:“你莫非瞧见那人逃到我屋子去了?”
勾子长道:“好……好像是的,但……我也没有看清楚。
公孙劫余再也不说第二句话,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拉开了门。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勾子长似乎怔住了。
蓝枫倾走了过去,扶住勾子长的肩膀道:“先将短刀取出来要紧,其他的容后在意吧!”。
勾子长愣住了,凝视了蓝枫倾半响,竟听话的缓缓坐下。
蓝枫倾让人弄来些热水,干净利落的将短刀取出,轻柔的处理着勾子长的伤口,缠上洁白的纱布叮嘱道:“伤口莫要碰水,以免感染”。说完端起装满血水木盆离开了公孙劫余和白蜡烛的屋子。
勾子长看着蓝枫倾的背影有些出神,一点红看着勾子长冷哼一声,闪身出了屋子追上蓝枫倾,拿过蓝枫倾手里的木盆。
内舱
蓝枫倾和一点红刚回来和正要走出金灵芝屋子的楚留香、张三他们,便又听到一声大呼。
这次的呼声赫然竟是胡铁花发出来的。
张三变色道:“不好,小胡已醉得人事不知,我们不该留他一个人在屋子里的。”
这句话还未说完,他已冲了回去。
蓝枫倾、楚留香、一点红紧随其后回到了屋内。
舱房内
胡铁花正坐在床上,喘着气。他眼睛已张得很大,却还是布满了红丝,手里紧紧抓着个面具——纸板糊成的面具,已被他捏碎。
看到胡铁花还好好的活着,张三的火气反而来了,怒道:“你鬼叫什么?还在发酒疯?”
胡铁花眼睛发直,瞪着对面的板壁,就好像那上面忽然长出几百朵花来似的,张三叫得声音那么大,他居然没有听见。
胡铁花回过神,竟说丁枫要掐死他,他一拳头将丁枫打得跌倒了对面的床上,等他跳起来抓他的时候,丁枫竟忽然不见了。
张三笑着说胡铁花是喝的太多,在做梦罢了,因为丁枫早在三四时辰之前就死了,胡铁花听到丁枫死了消息有些不相信。
张三告诉胡铁花,是他和勾子长亲手将丁枫抬进棺材的。
胡铁花缓缓转过头,望着勾子长。
勾子长道:“死人还在棺材里,绝不会假。”
这一次胡铁花什么话都不说了,仰面倒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脸。
勾子长转移话题,猜凶手可能躲在水手之中,可是谁也没想到的事,
底舱中所有的水手竟已全都变成死人!
每个人致命的伤痕赫然还是朱砂掌!
楚留香的手也有些凉了,已沁出了冷汗。
他一步步向后退,退出船舱,忽然转身,奔上楼梯,奔上甲板。
甲板上也只有四个死人,一点红站在蓝枫倾身边,蓝枫倾检查这四人的致命伤。
掌舵的水手尸体已冰冷,胸膛上也有个淡红色的掌印。
勾子长呢?勾子长怎么也不见了?
星已疏,海风如针,船在海上慢慢的打着圈子。
放眼望去,海天无限,一片迷茫,千里内都不见陆地。
楚留香将蓝枫倾搂入怀中轻声道:“枫儿”。蓝枫倾抚了抚楚留香的背道:“我在”。
一点红看着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在夜色中变得更加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