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牌位被一一拿下之后,正面墙壁的真实模样终于是展现出来了,原来它竟然是一幅图。这幅图看着是那样的熟悉,所以当王陵有些忐忑的把那一副从玄武岛上找到的碎图拿出来与它进行对比时,心中的那种震撼是无以言表的。
没错!它就是这幅图的微缩版,原来它真的是有出处的!
“我们来赌一赌,”老皮道:“你们说这两幅图是谁抄的谁?”
“这还用问嘛?”诗人道:“既然是王直的宝藏,图自然是王直做的,那必然是先有着小的再被那毛汝贤拿来刻在墙壁上,以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因为这是他们一生奋斗的结果。”
沙坤也点头道:“我跟他想的一样。”
“好,”他看着王陵道:“现在轮到四哥你下注了。”
“我赌先有这面墙,”王陵道:“我本来一直就在怀疑一件事,它的出现直接加重了我的怀疑,事实上王直也在找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他也没有看到结果。”
李鑫问道:“理由呢?”
“没有理由,有也仅仅是一些推论,如果我是王直,需要把自己积攒的财富藏在一个地方,我不会跑这么远来。与他当时关系最为交好的是彼时的东瀛,他的势力范围是在先进的日本到南中海一带。把那么大笔财富放在距离自己势力范围外那么远的地方,本来就有一些不合逻辑,因为那样安全问题根本得不到任何保障。”
他的这席话一出,那两个方才还觉得自己押对宝的人立刻就蔫了,王陵继续说道:“老皮你把那枚金币拿出来,它的存在是第二个让我怀疑的地方,我猜他们要找的可能是它,又或者它的主人也曾经和王直一样同样在寻找一样东西。他们只不过是两个时代试图去完成同一件事的人,而这些人中还有诸多,比如七下西洋的郑和,为何在他之后反倒有了海禁,难道真的是因为区区几个倭寇嘛?要知道以彼时大明的力量不说横渡东瀛,起码保护国土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李鑫示意他继续,王陵也便继续说道:“我不是考古专家,无法分辨出这两幅图具体的时代,但是从我们发现的几具遗骸来看,都是西洋人无疑。毛汝贤纵使被弗朗机人带去了欧洲,他也是孤身一人剩下不了多少力量,又何以能够统领那些向来自以为是的西方人,他们不过也是想从他口中得到宝藏的线索罢了。我猜,这是导致他后来到这里的原因,如果我没有猜错,毛汝贤极有可能把此处当作了自己的最终去处,因为方才牌位上有一面是无字的。”
老皮拿着在脚下一堆牌位里翻找了起来,很快他果真就发现了一面无字牌位,这面牌位方才在哪里?怎么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王陵拿着那个牌位掂量了一下后说道:“它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因为他自觉愧对这些亡人,甚至是没有脸面与他们站在一起,因为王直在回国之前把五峰旗的号令交到了他的手中,那只无敌的舰队却在几年之内成了鸟兽散,这本颇有些刘备托孤孔明的意思,奈何他却不是孔明,掌控不了三军。最终他带着遗憾,把衣冠冢葬在了王直生前的梦想前面,这大概也是他们所有人的梦想。”
他又转过身去问沙坤道:“你们是横行一方的海盗,我且问你,你们当真就认为自己的人生是那样嘛?一辈子都与海盗这个符号挂钩?”
“不,”沙坤摇头道:“盗就是盗,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天生就做一个海盗,即使我们拥有很多的黄金和美元,我们照样不能像其他人一般可以自由出入,我们拼命购置军火,布置防御,每天都提心吊胆会不会哪天就被军舰给围的水泄不通。”
“没错,”王陵继续说道:“这就和水浒中的宋江一样,很多人都说他最后葬送了梁山好汉,而事实上从方腊一战可以见得,以梁山的势力并不足以对抗彼时的大宋王朝。匪和盗一样,终究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宋江选择了诏安,而王直也走了同样的路线,只不过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王直犯的最大错误是,他忽略了中国的帝王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而他那份所谓的宝藏,或许至今也是一个谜,但是更大的宝藏我相信是这幅图,这才是他一生的追求。”
李鑫问道:“这么说来,我们是在完成王直没有完成的使命?”
王陵点头道:“我还有一个更加大胆的设想,完成这个使命的人会得到一笔额外的奖励,那就是王直真正财富的所在地,因为只有帮他完成梦想了,了却了遗憾了的人才配得上他的江山。”他拿着那张图道:“难道你们没发现,从这里到这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偏差嘛?这两幅并不是完全一致的。”说罢他用手指着图上,然后又爬了上去示意道:“这里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果按照这幅墙壁上的图来走,我们应当不会发现这里才对,所以毛汝贤对航海图是做了修改的,目的就是让后来人明白其中的含义。”
“当然,这也是你的个人推测,”郑九五说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找不到任何证据显示你的推测是对的,有时候直觉也会把你带偏离了。”
“你们快来看!”当老皮转到那面墙的后方时,他发现那里竟然跪着一个“人”!
此人的前方摆着一个香炉,炉中还能依稀辨认积满的香灰,他的身体已经蜷缩成了一团,依稀还可以辨认出那是一个跪姿。通常上香当是牌位正面,为何他却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