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攸是傍晚时分出的广陵城,凌晨天未亮的时候进的城,进城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秘密地来到了谢玄的帅帐汇报结果。
在接到毛攸回来的通知后,卫阶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谢玄的帅帐之中,而刘牢之也紧跟着就到了。
“毛攸是个不可多得的说客之才,牢之这次举荐有功!”
卫阶和刘牢之进来的时候,毛攸已经汇报完退下了,谢玄看着刘牢之,微笑着说道。
“是玄帅培养属下有方,刘牢之不敢贪功!”
从谢玄的神色来看,毛攸显然没有无功而返,桓玄极有可能相信了毛攸传过去的消息,刘牢之一边谦逊地说着,一边心中暗喜。
“玄帅,毛攸他怎么说的?桓玄相信了吗?”
谢玄微微点头,笑着说道:“正如小阶所说,桓玄的心中早就埋下了种子,毛攸此行已经成功地让这颗种子发芽了!”
“牢之还有一个担心,如果桓玄真的相信了毛攸的话,那岂不是认定了玄帅伤势复发,难以再战,他又怎肯退兵?”刘牢之忽而沉声说道。
“牢之,你还是没领会到小阶这个计划的关键之处,桓玄此人疑心病极重,毛攸带去的这个消息,只会让他觉得我谢玄是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好引他来攻!”谢玄笑着说道。
“故而他无论是不是相信毛攸的话,都会谨慎对待此事,只要他心存谨慎,思虑再三之下,退兵的可能性就极大!”
刘牢之恍然点头,这几日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此处,否则的话不会看不透其中的奥妙。
“除此之外,毛攸还有着意外收获!”谢玄转而说道。
“他在桓玄身边发现了一个叫侯亮生的人,据毛攸说,此人智计极高,是个不可多得的军师之才!”
“侯亮生?何许人也?”
卫阶皱眉问道,侯亮生这个名字他非常的陌生,如果是智计高绝之辈,又是桓玄的智囊,没道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侯亮生也是谯郡之人,早年间在谯郡时就颇有名气,毛攸更是见过其人,在桓玄的营帐时,桓玄虽未介绍,毛攸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谢玄似乎对这个侯亮生极为有兴趣,说到他的时候不时还露出思索的表情。
“玄帅觉得这个侯亮生会不会看出我们的真实目的?”卫阶沉吟着问道,建议是他提出来的,关系重大,他自然不想被人看破。
“侯亮生会不会看破我不知道!”
谢玄似乎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卫阶的话音刚落,他就接口了。
“不过桓玄此人我还是颇为了解,以他自负的性格,若是在心中有了自己的念头,这个侯亮生想要改变,可能性很小!”
“我们静观其变吧,相信不出一日时间,刘裕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不知为何,卫阶心中始终觉得不安,一种无法言明的不安,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不安源自他对天书人字卷的参悟,更像是一种对于未来的预知。
仅仅只是过去一个白天,刘裕就回来了,带回了桓玄退兵的消息,换做别的任何人在观察桓玄和荆州军的举动,卫阶都会担心桓玄退兵会不会只是个表象,然而这个人是刘裕,是北府兵中最出色的斥候。
刘裕在侦查和反侦察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的观察力更是冠绝整个北府兵军营,他说桓玄退兵了,那就一定是退兵了,不仅仅是卫阶对刘裕有这个信心,谢玄,刘牢之等无不对刘裕充满着信心。
“既然桓玄已经退兵,末将就带着属下去青州赴任了?”刘牢之看了一眼谢玄,恭声说道。
谢玄微微颔首,说道:“是时候各司其职了,明天一早你们便启程吧!”
“到青州后,青州的一切大小事务,你全权处理,无需再向我禀告,只要定时向建康呈表即可!”
“等一下,玄帅,卫阶觉得还是观望几日为好!”卫阶忽然开口打断到,若不是心中的危机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强烈,他也不会打断谢玄说话这么唐突。
“桓玄虽然作出了退兵的举动,但是随时都能折返突袭,卫阶觉得,这几日我们还是水陆两路同时布控,确定桓玄退兵之后再作打算!”
“卫将军!”
刘牢之一心想回青州培植自己的势力,不想卫阶居然横生枝节,顿时有点不悦地说道。
“桓玄既然已经退兵,难道还会去而复返?再说了,这个计策可是你定下的,自我否定,可是作为军师的一个大忌!”
刘牢之嘴上称呼卫阶为卫将军,却在临了强调卫阶的身份只是一个军师,这也让卫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鹰扬将军,论军衔卫阶是卫将军,比你高,乱官职,卫阶也是北府兵的副统领,同样在你这个参军之上,你就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这是刘牢之和卫阶第一次针锋相对,但是卫阶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自从上一次他拒绝了刘牢之的拉拢示好之后,他与刘牢之之间那层窗户纸早就给捅破了!
“牢之,注意你的语气!”谢玄也是皱眉说道。
“小阶这也是以策万全,并非自我否定,我也觉得小阶说得有理,牢之你就且在广陵再待几日吧!”
“如今我伤势复发,桓玄要是去而复返的话,环顾北府兵上下,也只有你是桓玄的对手!”
谢玄既然都开口了,刘牢之自然不敢在谢玄面前放肆,当下低头说到:“玄帅教训的是,一切谨遵玄帅吩咐!”
而后刘牢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