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一个洪亮而苍老的声音说道,可他听起来却有些模糊不清。
他摇晃了一下沉重的脑代,从床上坐起,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环视着四周,努力回想事情的经过,看到七夜醒来,琪思贤心情几分激动,苦涩的脸上涌上一抹欣慰的微笑,愣愣地望着七夜,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很快明白了他的心思,细声说了句你醒了,这里说佛法寺,这位是佛法寺的高僧怀德大师。
“怀德大师,是你们救了我,七夜在此谢过——”他的声音沙哑生涩,显得几分困难,身体还是很虚弱,为此他向敞开的窗户外张望,窗外时不时有僧侣经过,一切显得极是安逸,似乎几天前的杀戮已经烟消云散,七夜一阵若有所思,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声,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来。
“施主可是天魔之子七夜?”身形消瘦须发花白的怀德也瞥了一眼七夜,随即将视线转移到窗外,他的话意味深长。
“嗯,不知道大师有何疑问,不过七夜在此还是谢谢佛法寺对七夜的大恩,七夜此生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佛法思的恩情——”盛传二十多年前,他七夜的爹爹天魔就是被佛法寺的主持无尚大师所救,可无尚大师却因此丢了性命,如今他又再次来到爹爹当年来过的地方,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救人一命,本是佛家中人义不容辞的事,七夜有此心意怀德还是很高兴的,至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不过令怀德疑惑不解的是,你身上何来如此强劲怪异的骨气,和但丁身上的混乱不堪的骨气相异,很是令老衲不解——”怀德说着皱了皱早已苍白如雪的双眉,脸上泛起一阵愁云,听到大师的话,琪思贤又将视线转移到七夜的身上,从七夜再此出现在的那一刻起,她脑海中就已经产生巨大的疑惑,七夜怎么会在一个月之间完全变了了人,强大得令人不敢置信,不知道在灵蛇山之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也只有他自己置知道!
“大师果然是明眼人,七夜也早已经察觉到体内混乱的骨气,只是自己对武学一事一窍不通,无法自我破解这个迷题,希望大师能一解七夜心中的疑惑!”
“开始连我也不敢相信,你体内居然流窜着两股骨气!其中一股在白日之时强劲霸道,它在你体内不断加强,犹如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它会令你骨气不断升腾;而另一股在黑夜之后却邪恶不羁,犹如寒窟之水在你体内曼延,它会尽数吞噬掉你体内的骨气,这两股骨气犹如水火,令人堪忧呀,不知这两股骨气如何而来,其强劲之极令老衲很是惊讶呀!”怀德大师的话犹如雷鸣般撼动着七夜的内心,在一旁的琪思贤也陷入了一场惊愕之中无法回过神来,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茫然。
七夜又深吸了口气,双肩微颤,胸脯也轻微地起伏着:“数月前的一天,黑云压顶,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悲痛过度的我昏迷在爹爹的坟前,之后发觉体内就开始起了变化,只是并不知晓到底是何缘故,之后在灵蛇山又遇到了多次险情,差点就死在了灵蛇山之中,那日在与灵蛇王一战,救下琪思贤之后,我本以为自己也不行了,可我醒来时发觉自己受了重伤,却无法动弹,本以为自己这次难逃一死,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你体内的两股骨气极是怪异,可依老衲的本事,还无法化解掉这两股骨气,除非是遇到大魔神雷帝,可雷帝一向霸道无理,没有好处断然不会帮你这无名小辈,何况你是七夜,天魔之子,他更不会出手相助,一旦谁人吸收这股邪恶之气,骨气必会大增,变得既邪既恶,那将后患无穷呀!”语末,怀德的语调变得几分激动起来,类似魔神的人物都在开发武学的禁地,一旦有谁人看中七夜体内的这股怪异的邪气,那将后患无穷!
“大师的意思七夜明白,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七夜断然不会让其它人轻易知道七夜体内含有两股水火不容的骨气,不知除了依靠他人化解之外,要是他日我自己也有能力,不知道能不能自己化解呢?”
“依老衲的估算,除非你习得类似《六合谱》这样可以更易体内骨气的奇门秘籍,你爹当年自创的武学《天魔手印》也有此功效,可这两本秘籍早在二十年前失去踪迹,怕是要寻得两本秘籍无异于上青天!”怀德说着脸上泛起少许的失落,“就连我们师兄弟几个一起联手也无法化解你体内的骨气,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琪思贤忧心忡忡地望着七夜,他体内的邪恶之气犹如尤龙身上的魔性般,一旦邪恶之气占据上风,那七夜就会失去常人原有的理智,变地既邪既恶,若不幸走火入魔,性命难保呀!七夜一脸疮痍,他人无法看出他的表情,他也只是轻声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披上一件外套,对怀德大师作了个揖:“多谢大师相救,不要为七夜难过,七夜的早命在多年前就已经交给了上苍,能活到今天,七夜已经满足了,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看看墨王,躺在床上都快把自己憋坏了!”
七夜话落,支撑着虚弱的身躯,迈着迟缓的脚步向屋外走去,怀德抿着嘴对七夜点了点头,目视着这个消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处,琪思贤看着七夜已经走出屋外,赶忙快步跟上,她想说些安慰他的话,一时间却又说不出口,毕竟在非生即死的那一刻,她早已经感应到他的心是无比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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