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做?或者能怎么做?或许,最轻松的做法就是幻想。
即使面对炮口,李伟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问其他人:“你们说是这艘船会是支援么?亦或是国家的秘密武器?感染者总不可能操控那样的东西,不是么?”
“谁知道呢……”陈一山也看得目瞪口呆,“至少我并不知道军队里面有这样的飞船。飞在天上的,除了飞机、火箭就是卫星了。”
“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旁的李天赐却说道:“我想我知道。在米国,我曾见过这样的飞行物。没有发动机、螺旋桨,也没有火焰。后来,我查过,是所谓的无工质微**力器。我那时候看作为引擎推起的只是一个人,没想到推起来的是这么个……怪物。”
“怪物?对,是怪物。不管是这栋楼里面的,还是天上的,都是怪物。”陈一山叹了一口气:“哎,没想到,就这么一两天的时间,这世界已经变得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了。”
没错,这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世界了。不管是感染者,身边莫名其妙变老,变年轻的同伴,还是天上那一艘飞船,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他们世界的“常识”。只是他们还能怎么做?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命,逃命,再逃命。
他们头顶那艘漆黑舰艇飞得很低,在空中不到一公里的高度,而且有越降越低的趋势。那舰艇就像是在观察他们一样,缓缓地,李伟见状,举起双手,不断对舰艇大喊着:“喂!我们在这里!快下来救我们!”
其他人没有和他一起大喊,也没有制止他,大家都想看看这艘空中舰艇究竟会对他们做些什么。但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降到某个高度,便从舰艇的底部深处一把小小的炮口。那一重机枪炮管对比起整艘舰艇的大小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李天赐绝对没有看错!那是舰桥上的火炮外,又一根瞄准他们的枪口!
“走!危险!”
李天赐飞身将身边的欧韵扑到地面,没等他们紧绷的神经哪怕有一丝的放松,头顶的黑色舰艇已经开启了他们的m1火神炮,一梭梭子弹不断轰击着他们四周的地面,这种大口径重机枪射出来的子弹威力强悍。无需换弹,数百乃至上千发的连射威力已经堪比小型炸弹。一轮扫射下来,那几台中央空调被打得火花四溅,大部分电线已经短路。几下闪过的火化后,不单是他们眼前的空调,就连整栋大楼的电力立刻被中断。
“麦钊!麦钊!”李伟凄厉地叫喊着,他身旁的麦钊除了脚上一发子弹,腹部又被打中了一发流弹。
可恶!可恶!
李天赐的心底升起了最纯粹的怒火,他快步奔跑过去,右手手上已经开始凝结出冰块,在目光与那台空中的舰艇一相交,那火神炮居然又开始射击!李天赐一举手,子弹从手上的“冰盾”上擦过,威力之大,已经足以让他身体转了半个圈,倒在了李伟他们的身边。
“天赐!”李伟抓起李天赐的手就将他往掩体后面拉,但他一触碰到李天赐的右手,就好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然后他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李天赐,又看了看他的右手。“你……你没事吧?”
“没,麦钊的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看向地上,倒在那里的麦钊身边已经有一小滩鲜血,他腿上、腹部都有两大团红色,不断往下流,就算他自己捂住也止不住这不断涌出的鲜血。他朝李天赐摆摆手,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别,别救我了……你们……走吧!不要理我!”
“不!”李伟咬咬牙,泪水充满了双眼,“扔下你,那我倒不如陪你一起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知道么?!最好的!”
李天赐也想带麦钊一起走。朋友,最好的……他眼前两人在他心底存在的分量,或许只比已经死去的父、母低一点点。与出生入死的马驿以及欧韵对比,他们也是平等的,有没有能力,对于“朋友”这一个词,并不重要。
但当他轻轻露出半个头,看向天上的黑色舰艇时,他看到那火神炮已经停下了攻击。舰艇的底部打开了一个小仓门,另一根更大的炮管取而代之瞄准着地面上的李天赐等人。炮管内,正凝聚出一团天蓝色的耀眼光团。
激光炮?!你真的是地球上的舰艇么?!
超越他知识的武器,让李天赐瞬间放弃了拯救麦钊的想法。他捉住李伟的手大喊道:“李伟!我们要走了!麦钊我们是救不了啦!这样下去,我们也会一起陪葬的!”
“你说什么?!”李伟一愣,怒气全部转移到了李天赐的身上,他一把揪住李天赐的衣领,恐吓一般说道。“你是想像抛弃下面的人一样抛弃麦钊么!他是我们的朋友!!你就这么忍心?!”
“不是狠不狠心的问题!要是我们也死了,生存也好!复仇也好!什么也不会留在这个世界上!你觉得我们能带着他逃离这样的东西么?!”
李天赐指着天上的舰艇,那激光炮的炮管内已经汇聚出更加危险的光线。李伟也被那堪比月光的亮度所震慑,最后被李伟用力一扯,脚下不自觉地往一边挪了开去。
李天赐最后望了麦钊一眼,那是他见过,最绝望的眼神。看着亲友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离去,麦钊躺在地上,苦笑中夹杂着无比的凄凉。同样凄凉的还有李天赐的内心,即使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但他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问自己同一道问题:我,真的无比冷血么?
抛下麦钊,他